大三以來,長離突感時光如此之快。今年已下過好幾場秋雨,也是一天涼過一天,甚至都身感微寒。
那是十一月中旬,宣傳部晚間部門聚餐,地點依然選在老酒館。而在大家全票讚同裏,將夏若也請了過來。
她來得晚,過來時候人都已經到齊,長離右手邊是空給她的位置。部門裏麵除去幾個新幹事不大明白外,都知道部長待她很好,因此特意留得位置。
都是本部門熟麵孔,沒什麼好生疏,趙曼見到人已經到齊,匆匆去樓下讓廚房開始燒菜。他這段時間,做事眼力勁有所提高,長離雖沒誇過他,但心裏明白部長栽培著他。
長離今天難得端一會架子,打官腔說:“今晚都吃好喝好,也沒有什麼部長,放開就好。還有男生喝酒點到為止,不能喝大了。”
一桌子人正襟危坐,像是部門開例會一般。夏若在他身側見這樣,咯咯笑,她存著心拆他台,說:“等會呢,你們得好好陪陪這位部長,別看他平時溫文爾雅含蓄的很,其實骨子裏比誰都狂野。”
長離無奈,大家都哈哈笑。她雖這樣說,大家心裏都明白,這位部長可沒那麼狂野。
老酒館自釀米酒,度數不高,打了幾斤過來。燈光裏酒盞正歡,在微感寒意的深秋,真是讓人感到難得。
照舊是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不斷,連光影都開始醉熏起來。部門男孩子居多,更是挨個給這位部長敬酒,他是推脫不下。
白晃晃杯盞裏放著清光,一杯接著一杯。等酒過三巡後,他已有七分盎盎醉意。
夏若也喝了點,這時候關心他,“要是頭暈,就先歇一會,便硬撐。”她隻是尋常關心,倘若換在平時倒也沒人在意。可當著部門這麼多熟麵孔,還是有人挑話題了。
趙曼喝得也多,他本身酒量便不大,這時候早已醉眼迷離,他咧嘴露出白森森一排牙齒,說:“部長真是幸福,還有人關心,唉,苦了咱們這群沒人關心的孩子啊!”
他喝酒說話放肆很多,後麵有人跟著接話,是溫睿孤。他是新幹事,沒喝太多也算清醒。
他推推鏡架,順著話題說:“就是,剛才不知誰怎麼說來著,說咱們部長比誰都狂野,怎麼這時候能歇呢。”
大家跟著起哄,包廂更顯得熱鬧。
他端起身前大半杯米酒,起身繞道長離身前。他剛才明明已經敬過酒,這時候又來,夏若莫名替長離著急。
溫睿孤用感謝的口吻說:“部長,再敬你一杯,真得十分感謝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長離甩甩腦袋,端起身前半滿杯盞也站起身。
他含著笑,帶著幾分醉意說:“沒什麼感謝不感謝的話,大家能夠聚在一起都是緣分,也不用那麼客氣。喝酒呢,圖個興致,我們都隨意。”
話裏意思是沾個唇意思一下,可溫睿孤沒這個打算,他不等長離喝,便又說:“那好吧,我就先幹為敬了。”
說完仰著頭咕嚕嚕喝下去,喝完將杯盞倒過來,意思是我喝完了。長離搖頭苦笑,沒辦法,對方都一飲而盡了,他也隻好如此。
杯盞還未到唇邊,夏若便起身奪過來,她冷著眉眼看著溫睿孤,“瓜子,這杯學姐帶他喝,應該不介意吧。”
夏若沒等他回話,也仰著頭開始喝。米酒雖然度數低,入口酒味還是十分濃烈,等她喝完之後,那股酒味嗆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她將杯盞放下,再次望著震驚狀態下的溫睿孤,說:“怎麼樣瓜子,還要繼續不,要繼續學姐奉陪到底喔。”
他咧嘴嘿嘿笑,趕緊擺擺手,嘴上說:“學姐海量,不敢。”長離坐下來,溫文爾雅的麵容帶著怒,可眸子卻是透著柔光。
他說:“下次別輕易奪別人東西,而且酒又不好喝。”她笑,是那種如花笑靨,在白光下麵隱隱帶著紅。
她怎麼會不知,隻是一顆擔心他的心,都沒來得及考量什麼。她隻想替他擋下身前這杯酒,不願見他被人拿話挾持著。
不過這一擋真管用,想將部長灌醉的念頭,這個時候因為她,都已偃旗息鼓。外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對部長有著不同他人的上心。
吃完飯出來,他們沒有急著回去。外麵夜涼風微,吹在臉上酒意便開始暈開,眼前之人在醉眼裏也朦朧起來。
夏若挺喜歡這種醉意微醺,輕飄飄,但是卻很清醒。
繞著蒲大走,她問長離,“你有沒有因為一個人,喝醉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