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藏於心,無休無止(1 / 2)

從車站出來,還要再轉一趟公交,才能到外公家。

她坐在車上,看著窗外入眼的陌生。可在長離極是細膩的描繪下,她忽然覺得多年以前,真得來過一般。

她也更加肯定,在他忽暖忽涼的眸子裏,對於這座城一定有他難以割舍的羈絆。

他們在太平門站下車,外公家就在太平門的深巷。他見到外公時,是日光裏最好的時辰。滿頭銀發在日光底下微微有些刺眼,可見到滿臉溝壑縱橫的皺紋,卻又感到一種年歲裏才有的滄桑。

外公這時坐在石墩上,正在尋思前麵一盤棋,這是十分重要的一步,如果沒走好,那麼這盤棋差不多勝負既分。

旁邊不少人圍觀,也在看外公這步棋怎麼走。注意力都放在棋局上,對身邊走過來的他們,也並沒多少在意。

“啪”一聲翠響,長離見到外公用紅車吃掉對方的黑馬,也見到他老人家臉上的得意。

外公將黑馬放在棋盤龐,目光便落在前麵。他見到有個少年在對他笑。棋局並未結束,可這時候笑的合不攏嘴的老人家,那還顧得上這局對弈。

外公從石墩上起來,長離極快的過去扶他。外公親切的問:“是一個人來的嗎?”

他笑意盎盎,眸子裏有難以抑製的激動,“外公,是和朋友一起。”說完看向身側的景晴。

景晴也笑,很有禮貌的也叫道:“外公。”

旁邊有人催促他下棋,外公笑著擺擺手,“不來啦,不來啦!”說完便轉過身,要帶他們去家裏。

長離輕扶著外公,覺得這個老人比上次走時見得一麵,更顯得蒼老很多,就連背都沒以前那麼挺拔。

太平門有很多巷弄,各式各樣的老建築,是那種最典型的南方小巷。景晴在他身側,不斷打量青磚灰瓦裏的年歲,她莫名覺得心底那麼平靜,甚至,剛才緊張的一顆心都變得心安。

在巷子裏麵,外公壓著嗓音問:“這是女朋友吧。”聲音雖小,可寂靜的巷弄她還是聽見了。不過她卻裝作沒聽見般,就連表情都未曾有什麼變化。

長離輕瞥她一眼,笑著解釋,“外公,不是女朋友啊!我們是同學,一個學校裏麵的。”

可讓他無奈的是,外公的回答,“喔,那不更好嘛,一個學校就不用分開了不是。”

景晴聽到這裏,差點沒忍住笑,這個老人家真有意思。

巷子偏深,七拐八拐後,一座古樸的三層小樓,便映入眼簾。

門沒有上鎖,隻是半閉著。景晴在他把門推開後,便被眼前不大一方小院怔住了。

極其簡潔的院落,四周兀自不亂的擺放著各式盆景,看得出院主人的精心照顧。在石桌上有一株已開白菊,在日光下麵有冷冷清清的美。

“小晴,別站著進來坐。”

“嗯,外公。”

院子裏的陽光很暖,她就坐在長離身邊。

外公一路上有說有笑,這時候更是高興,“長離,這兩年都沒見你過來,這一把老骨頭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長離拉著外公蒼老的像是枯木的手,“怎麼會呢,外公。”他又接著解釋,“之前學校裏麵事情多,一直沒抽開身,其實老早就想過來探望外公啦。”他這是安慰的話,語氣裏也透著撒嬌。

她在旁邊聽他們拉家常,覺得眼前的長離像個孩子,在這位老人麵前,讓她不由得想起那麼多過往裏的舊事。

聊了一會,外公便要帶著他們出去下館子。長離沒讓,他去廚房看過之後,便要親自下廚。

景晴想過來幫忙,長離讓她陪外公說話。他在廚房忙著,偶爾客廳傳來外公和她的笑聲,倒覺得一向冷清如此的景晴,也有明媚溫婉的心。

他手底切著土豆,想起與她初次相遇,那時容不得半點靠近的冷清。又見到此刻的場景。他忽然有種直覺,在她內心深處一定深藏著什麼事情。

這些事情,讓她原本並非冷清的一顆心,不小心鎖了起來。

他炒菜很快,菜色不多,都是家常小菜。青椒土豆絲,紅燒肉,蛋羹,還有一大碗西紅柿蛋湯。

房屋坐北朝南,陽光雖不在正中,但光線還是落滿廳堂。三人圍坐一桌,桌子上的菜在光線裏緩緩冒著熱氣,有種家的溫暖。

吃飯的時候,外公問景晴,“你跟長離是一個地方的嗎?”

她正在用筷子去夾土豆絲,聽見外公問她,便將夾好的菜放在碗裏,看向外公解釋,“不是一個地方的,我們隻是在一個學校。”

外公點點頭,又問:“那你是什麼地方人。”長離聽著外公不斷地問題,覺得像是查戶口一樣,不過關於她的很多東西,他還真是一無所知。

景晴猶豫了一下,才說:“橫塘鏡的。”

長離聽到這個地名,略略顯得耳熟,不過又想不起來。可能是遊戲裏麵,見到過類似的稱呼。

一頓飯吃得不緊不慢,吃完飯她不願閑著。外公在院子裏曬太陽,長離給他沏了壺茶,也去廚房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