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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仗著身邊有一個男人,我壯著膽衝著黑暗的房門喝問道,在心裏卻暗暗的有些驚慌,感覺汗毛都豎了起來,第一次害怕起自己一個人住,現在的治安這麼混亂,雖然我們這裏也有社區工作人員天天查夜,但我一個單身女人如果真遇到歹徒,那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啪!”隨著一聲打火機發出的金屬聲,一簇火苗躥了出來,桔色中帶著點藍綠色的火光,印照著一張熟悉而陰沉的臉龐,把那個坐在門口的人映照得顯得有幾分詭異。

“顧駿城?”我大大地驚訝了一把,他怎麼會找得到我這裏的?我記得我根本沒有跟他說過我住的地址啊,而且,他在這裏坐了多久了?

然而正想開口向他許多詢問,顧駿城卻目光直直地看著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我,又看了看我身後正抱著狗籠的宇文贗,“咻”地一下關掉了打火機,黑暗立刻籠罩了他剛剛那張陰沉的臉,讓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一下子空氣裏竟彌漫著一種讓我說不上來的氣氛。

宇文贗上前用胳膊撞了撞我,“念伶,你認識這個人嗎?”

“嗯。”

“誰啊?我怎麼都沒聽你提過?”

“嗯……”我一下子變得有些語塞起來,剛剛跟宇文贗談起以前的事和這幾年的經曆,我卻獨獨不想再提起顧駿城,卻不曾想他們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真真讓我感覺世界真的太小的。我正在思索怎麼跟宇文贗解釋我與顧駿城的關係,卻不曾想我的嘴反而比大腦反應更加迅速,“他是我一個朋友……”我竟然這樣脫口而出。

然而黑暗是卻響起了顧駿城冷冷的聲音,帶著嘲弄,也帶著諷刺,“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顧駿城的話我的心頓時停擺一下,忙低下頭假裝找鑰匙避開了這尷尬的場麵,找到鑰匙後,我走上前,正想拿鑰匙開門,顧駿城卻扯住了我的衣服,“你說我們隻是朋友?”

“……”我低下頭,不理他的拉扯,徑直開了門,把手裏的東西放到地上,又從裏屋把路燈打了開來,桔紅的燈光頓時溫和地灑在整個樓梯間,也映著我們三張表情各異的臉:顧駿城看著宇文贗,一臉的憤然;宇文贗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一臉疑惑地看著我;而我,在他們看來,一定是一臉的僵硬。

場麵冷然,我也莫名地心跳加速與不知所措起來。

“嗯……”終於,我忍不住了,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假……宇文,狗狗很重吧,先把搬進來放著吧。”我招呼著宇文贗,想讓他擱了東西先走,不要再介入我與顧駿城之間的事,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

“哦。”宇文贗看了一眼顧駿城,正準備提起狗籠往我屋裏走時,顧駿城卻突然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跟張念伶……什麼關係?朋友?”他陰沉著向宇文贗詢問。

宇文贗眉一皺,看了我一眼,正正神氣,大大方方地也看著他,“是啊,怎麼了?”

“哦,是嗎?”顧駿城轉頭看我一眼,唇角扯開一抹嘲諷的笑意,“是哪種朋友?一般交往裏的男女朋友還是像我一樣,什麼都不是,隻談性的那種朋友?”

“顧駿城!”乍一聽到他的話,我立刻厲聲想喝止他,身上全泛出了一陣陣的寒意,“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顧駿城又看向我,“怎麼,難道我與你之間不是這種關係嗎?張念伶,既然都敢做了,難道還怕我跟別人說?”

還能說什麼?我怎麼也不可能堵住從顧駿城口裏吐出的這些惡心和惡毒的話語。天哪,他竟然拿我與他的私密與跟一個不相關的外人說,還說得這麼神采飛揚。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但看到宇文贗在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後神情複雜地看我的眼神,我全身都癱了下來,在那一刻,我甚至羞憤得想到了死!

再也忍不下去了,我衝上前去,一把把顧駿城從宇文贗麵前推開。顧駿城正對著宇文贗說得眉飛色舞,被我這麼一推,差點失去重心,在樓道裏趔趄了一下,待他穩住身形,立刻又轉過身來,臉上又揚起了那抹嘲意,“怎麼,怕我說嗎?也對,這都是我們的陳年往事了,在人的新歡麵前,你的確是不願意讓我說出來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