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他一眼,“誰擔心你了?就你這德性!”
然而,這個自大又自戀的家夥卻仍然笑了,還笑得很得意。
接下來的數天裏,顧駿城一直照顧著我,守在我床前寸步不離,如果我不是不好意思叫來小護士陪我上廁所,我估計他連上女廁所都敢進。
由於我出了事,耽誤了大家的行程,閻淨揚、厲華他們都沒有走,天天闖到我病房裏來看我,和顧駿城吵吵鬧鬧的,一點也不注意這裏是醫院。倒是由於我“美女救英雄”的英勇表現,使得他們對我另眼相看,言談中對顧駿城不無羨慕之意,使顧駿城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麵露得色。
至於陸皓明的底,陳青托人查了出來。原來陸皓明還真是個惹不得的人物,家裏勢力盤根錯節,派頭並不比顧駿城這群人小。再加上又是家中獨子,自幼也是被長輩們嬌寵慣了的,雖然比我們小了兩三歲,但火爆的脾氣和狠戾倒是讓家裏的長輩大加讚賞的,豈可能是一個吃了虧還能悶得住的主兒?顧駿城這次惹了他,也算是得了一點教訓。所幸大家不在一個城市,顧駿城打了他,他也以牙還牙地報複了回來,想來今後也應該可以平安無事了。
隻是……在我心裏,我仍然覺得陸皓明還不算太壞。我還記得那天在滑雪場,他因為我而摔倒,卻並沒有多加的責難,反而陪著我坐了那麼久;他叫人打顧駿城的時候,也是先把我拉到了一邊,沒有想要傷害我的意思。
也許,他從小他的家庭教育就教他有仇必報,但至少我認為他並不是一個太壞的人。
果然,我蘇醒後不久,陸皓明竟然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打探到了我住院的地址,托快遞給我送來了一束香水百合,還附了一張小卡。我打開,隻見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三個字:對不起。落款是他的名字。
顧駿城看到這束花和小卡氣得瑟瑟發抖,幾把把花扯在地上踩了個稀巴爛,一個箭步就往門外衝說要去找陸皓明算賬,幸好厲華他們幾個拉住了他,此事才不了了之。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我當時真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顧駿城這囂張狂妄的脾氣在經過此事後,還是沒有得到改善嗬!
傷口複原的情況很好。我躺了一個星期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再過了三天,醫生在檢查完我的身體狀況後就允許我出院了。但是醫生卻很鄭重地告訴我,由於我的肺部這次受到了嚴重的創傷,可能會導致今後身體的抵抗功能下降,一遇上感冒就容易轉為呼吸道感染甚至是肺炎,所以一定要多加愛護自己的身體。一遇上感冒就最好盡早就醫,不然很容易拖成肺炎甚至導致心肺衰竭。
醫生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顧駿城一直坐在我床邊,懊惱得直揪自己的頭發。但我倒挺想得開,這些也就僅僅是可能而已。既然醫生吩咐了,那我就天冷注意保暖,感冒立刻就醫就好,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不是?於是我反而安慰了顧駿城很久才讓他緩過氣來,卻一把把我摟進懷裏,“念伶,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一定會!”他俯在我耳邊,說得很鄭重。
從煙山回來之後,顧駿城借口說要照顧我,硬搬到我的房間來和我一起住。這次,我沒有反對。認識他以來,我對他有過掙紮,有過恨,也有過怨,有著太多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但畢竟我跟他經曆了這麼多的事,雖然我仍然不喜歡他,但現在……我累了,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這樣和他鬧下去了,他想怎麼樣都隨他吧,反正我們的關係也……隻有兩年。
顧駿城老老實實地在我的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每天當清晨我醒過來的時候我都發現他總是比我早醒很久,眼睛掛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我知道,那是他的隱忍——因為我還有傷。果然,當複查時醫生宣布我痊愈的那一天晚上,他帶著狂風暴雨般的激情吻住了我……
這一次,我沒有再拒絕他。我看著他那張與劉俊酷似的晶眸裏,閃動著一絲理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緒,卻在轉瞬間他將頭埋進了我的頸項,像兩棵糾纏的藤,和我一起燃燒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