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冷陌言死皮賴臉地賴在了孟天樞房間不肯走,她又拗不過冷陌言,隻能在天還未亮的時候把他趕了回去。
今天早上冷渝山要召開股東大會,聽冷陌言說是要調動管理層,可孟天樞怎麼也沒想到冷渝山卻連一句虎毒不食子都配不上。
冷陌言前腳開車剛走,冷渝山後腳就將她叫去了書房。
孟天樞心裏隱約有種不好預感,可還是隻能跟去。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召開這個股東大會嗎?”
“您的心思,我怎麼猜得到。”
“你很快就會知道。”
上次是照片摔在了臉上,這次換成一張紙攤在桌子上。
孟天樞疑惑地看了一眼冷渝山,走上前去。
略微看了幾眼,孟天樞認出這是股權轉讓書,一個她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人竟然把鼎一5.7%的股份無償轉讓給了她?
“這是什麼意思?”
“簽了它,稍後我會帶你去股東大會。”
“我不明白。”
“你無需明白,你隻要記得投讚成票就對了。”
“我……我今天還要去相親。”
“很快就會結束,之後讓陌言送你去。”
“我不去,我不去!”
她不知道冷渝山究竟想讓她做什麼,可是這個傀儡她不想當,她知道身後操縱她的線一不小心就會讓她傷害她愛的人。
“天樞,你怎麼還不明白遊戲規則?我不是在讓你選,我是在讓你做,你愛陌言我很高興,但是你不能不顧你媽媽的死活啊,她有心髒病……”
“冷渝山!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究竟要做什麼?”
“這要問你和你哥哥為什麼這麼不聽話了!”
孟天樞對上冷渝山不曾贏過,正如冷陌言對上她,好像一個死循環永遠走不到終點。
冷陌言沒料到會在股東大會上看見孟天樞,他本來還有些慶幸,孟天樞今天會去相親,這場和冷渝山的“戰爭”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會贏,如果讓她看見自己落魄失意的樣子,他又該如何掩飾。
“你帶她來幹什麼?”
“天樞現在擁有鼎一5.7%的股份,她當然得來。”
孟天樞站在冷渝山身後,看向冷陌言,她似乎能透過他的眸子看見他心底的東西一點一點被打碎,眼神一點一點沉入海底逝去。
“蕭珊呢?蕭珊人呢?”
冷陌言突然意識到,今天的股東除了冷渝山剛剛才到,還有一位一直沒有出現,他的眼裏一片猩紅,額頭上的青筋隨著他一聲聲帶著憤怒的質問跳動。
“開始吧。”
冷渝山忽視掉冷陌言,指著一處座位讓孟天樞落座。
而那處,正是蕭珊的座位。
原來,不過是一場冷渝山的遊戲。他根本就什麼都知道,將兩兄妹放在手心裏任意玩弄當成一種老來的娛樂方式。冷陌言隻覺得心裏最後一點對父子親情的固執被摧毀。
“開始吧。”
他身子無力跌回座位,眼神落在桌麵上,嘴角帶著諷刺的笑,半晌卻也隻說出這麼三個字。
“本次股東大會的議案就是……”大會的主持本不應該是方雨竹,可此刻的不合理都變得理所應當,冷陌言知道,冷渝山就是要讓他身邊的人都看著他如何從雲端跌到泥澤之中,粉身碎骨。
一個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夥伴,一個是他費盡心思追逐的愛人,冷渝山深知,如何摧毀一個人的驕傲,對孟天樞是如此,對冷陌言也不曾例外。
冷陌言看著議案的主題,愣在原地,她以為這隻是空穴來風,沒想到冷渝山竟然當真這般狠。
“方特助跟在陌言身邊這麼久,連個議案都看不懂嗎?”
“不是,但……”
“方特助,繼續吧。”冷陌言打斷了她的話,示意她繼續。
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從剛剛的失態中調整回來,麵色如一灘古水不動微波深不見底,但孟天樞和方雨竹的心都踏實了些。
“本次股東大會的議案是罷免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冷陌言。”
投票均是匿名,但眾人皆知,冷陌言手裏僅有11.33%的股權,與冷渝山手裏有27.56%的股權相比,不堪一擊。雖然事先冷陌言已經拉攏一些股東,但大部分與冷渝山打江山的老部下仍舊頑固。
會場氣氛一度僵滯,眾人都屏氣凝神等著最後的結果。
方雨竹拿著最後統計出來的結果走到會場前,麵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冷陌言,微不可見地朝他點了點頭。
“最後結果,支持5.7%,反對82.97%,棄權11.33%。“
在聽到結果的那一刻,孟天樞臉上倏地一瞬血色褪盡,慢慢地轉過頭去看向冷渝山。他臉上溫和的笑容如同吐著芯子的毒蛇在慢慢圈住獵物時的得意。
原來,不過一場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