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局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用一種比較妥協的口氣說:“一個朋友而已,不要多想。”
可是這句話對陳若蘭來說根本就不算解釋,他間接承認了中午是他倆單獨相約,不是什麼朋友偶遇聚餐,也不是什麼兄弟單位的同仁相約。
陳若蘭心裏僅有的那點希望也破滅了。
目前她有兩個選擇,1,相信他,什麼都別問了。可是陳若蘭實在沒有這麼好的涵養,不僅是她,她相信隻要是麵對自已所愛的人,天下所有的女人沒有幾個會有這樣好的涵養的。陳若蘭做不到一肚子疑問卻笑靨如初。
所以陳若蘭選擇了2,她愚蠢地選擇了懷疑他,用連她自已都覺得陌生的嗓音問:“什麼朋友?前女友嗎?”
馮局歎了口氣:“蘭蘭,你知道我的心思。”
“我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的心思?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陳若蘭仍然冷冷地說:“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你根本就沒打算和我說是嗎?如果是普通朋友,你為什麼要瞞著我?”說到這裏她的聲音已經很不冷靜了。
馮局耐著性子,還是聲音柔和地說:“蘭蘭,你不要太敏感,我就是怕你多想,所以才沒有跟你說。”
“你這算是善意的謊言嗎?”她嘲諷地笑道。
馮局無語了,過了一會兒,他又不甘心地解釋道:“本來工作上就有接觸,人家很客氣地請了我很多次,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總是吃別人的吧?所以我就回請了一次,這隻是正常社交。”
說完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來安撫地攬著她的肩膀。
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但似乎又不對。馮局身居高位,總有人請他吃飯,可是真的是這樣嗎?不管誰請客,他都去嗎?陳若蘭心想,這也未必!
身為公務員,有的飯可以吃,有的飯卻是沾都不能沾的。馮局在這個圈子裏混了這麼久,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所以他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
陳若蘭掙脫了他的手:“我知道你很吃香,領導,那麼多美女鍾情於你,我算什麼呀?我現在什麼都不是,還貼著一個冒名頂替的恥辱的標簽,你一定後悔和我的關係了吧?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你是不會跟我扯上關係的,是不是?”
馮局聽了板起臉,聲音也不再溫柔:“蘭蘭,你不要象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我不喜歡這樣。”
陳若蘭的心被他那句“不喜歡這樣!”刺痛了,她討厭他象她父親一樣教訓她,她也討厭自已真如他所說的無理取鬧!可是不該無理她也無理了,不該鬧她也鬧了,眼前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既如此,何不發泄完呢?
“我在你眼裏永遠都是小孩子吧?那個女人那麼成熟,那麼優雅,你怎麼不去找她?”她又問道。
馮局聽了皺了一下眉頭,幹脆把車停在了路邊,口氣生硬地說:“我認識她的時候還不認識你,老朋友吃個飯而已,不是和她,以後也有可能和別人,你到底希望我跟你交待什麼?”
陳若蘭的淚水奪眶而出,之前的逞強和咄咄逼人被他的話瞬間摧毀。是的,她是口不擇言激怒了他,可是他的話那麼直白,那麼殘酷地告訴了她一個事實:
你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我也從不缺少愛慕,缺少陪伴,如果你想跟在我身邊,唯有接受這個事實繼續愛我並相信我,因為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因為照顧你的情緒而妥協!
有這種想法的馮局才是最真實的馮局。
陳若蘭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神從冷漠逐漸恢複溫柔,看著他轉過身來似乎想要安慰她,陳若蘭拎起包打開門,突然下了車。
她不想再呆下去了,她覺得自已好丟臉,從來沒有對自己如此失望過。
馮局從後麵抱住她:“蘭蘭,對不起,對不起,不要走,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是我不對……”
陳若蘭聽著他肯求的語氣,突然覺得好委曲,女人有時候發脾氣隻是為了發泄情緒,她最近太壓抑了,一直沒有找到發泄的出口,可是他卻不懂,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害她?
可是陳若蘭終究沒有一走了之:“馮局,其實你從不缺少愛慕,也有很多機會,是我把自已義無反顧的主動推到你的麵前,又恰巧還算年輕可愛,甚得你心,所以你沒有理由拒絕,是不是?”
馮局轉過她的身子,用下巴抵著她的頭,“不是的,蘭蘭,你不要再這麼說了,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和你相比,害怕失去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這次爭吵以陳若蘭在馮局的懷裏淚如雨下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