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蘭在馮局的懷裏哭了一會兒,馮局說:“好了,不要再哭了,人家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我們上車我送你回家吧。”
陳若蘭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跟他上了車。
馮局開著車不緊不慢地向湖濱小區駛去,陳若蘭看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路燈,忽然想到了還有兩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就問道:“你的生日到了,你打算怎麼過啊?”
“生日?”馮局說:“我這麼大人了還過什麼生日?隨便在家裏吃頓飯就行了。”
陳若蘭說:“以前你不認識我,生日可以隨便過,現在你已經認識了我,生日怎麼能還跟以前一樣隨便過呢?”
“那好吧,生日你給我一個大紅包吧。”馮局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竟然一攤,伸到她麵前向她要錢。
陳若蘭倒是不介意給他個紅包,可是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少見。馮局厚臉皮地笑著說:“你老公我別的什麼都不喜歡,就喜歡紅包。”
陳若蘭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笑著說:“紅包沒有,這次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卻是無價之寶,是再大的紅包都無法比擬的。”
“你這麼說,讓我很期待哦。”
陳若蘭又認真地說:“說到底,你的生日到底應該怎麼過呢?你有什麼心願之類的嗎?”
說到心願,馮局心說:“我現在還真的有一個心願……”
“什麼心願?”陳若蘭問。
“就是上次去你那個姐家喝的鯽魚湯,真的很好喝,我還想再喝一次。”馮局道。
陳若蘭說:“什麼鯽魚湯,我隻記得若希喜歡的菜豆腐和小寶喜歡的燒雜魚,我根本不記得還有什麼鯽魚湯。”
馮局說:“那個湯是大家都喝好了酒吃飯的時候上的,看上去雖然普通實際上卻很不尋常,就那層油皮,我在藍湖吃遍了大大小小的飯店,卻沒有一家能夠熬成這樣濃鬱而又味道鮮美的湯來。”
陳若蘭嫌棄地說:“我沒有喝,我一向不愛喝魚湯,覺得有些腥。”
馮局又接著說道:“那你得看是什麼湯,小寶說得不錯,這個鯽魚湯,還是野生的好喝,不僅是野生的,這個鰾草湖裏的魚還要用鰾草湖裏的水做出來的才好喝,那個湯端上來放一段時間後,在湯盆的周圍還起了一圈油皮,這層油皮的學名叫角質層,這是才正兒八經的野生鯽魚呢。”
陳若蘭聽到這裏沉默了,她和蘇玉的關係一直很尷尬,除了高原之外,還有這次的冒名頂替事件,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雖然她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可是蘇玉也是因為她而受了那麼多的苦的。
尤其是高考落榜後,在玉米地裏,她還差一點被蘇大軍強*暴*了。可是陳若蘭委曲地想,這也不能怪她,就算她沒有冒名頂替,蘇大軍要打她的主意,她也得經曆這一劫。
難道她上了大學蘇大軍就不會糾纏她了?蘇大軍不會找不到她的學校,就算她工作了,蘇大軍也能找到她的單位。
這一次各種機緣巧合,蘇大軍沒有得逞,說不定她上了大學之後再遇到蘇大軍,蘇大軍就得逞了呢,那時候她又該如何?
高原的父母本來就反對高原和她在一起,如果她被蘇大軍強*暴*了,她和高原在一起就更沒有一點可能性了。
就算是容之奇也不能說沒有一點芥蒂,即使他不在乎,可是世俗的眼光,周圍人的風言風語他也能熟視無睹嗎?
再情深意重,再相親相愛恐怕也承受不了一輩子的痛苦折磨。一輩子的美滿幸福最後也隻能是鏡花水月,虛幻泡影。
不過如果陳子堅當年沒有拋棄她,她的母親也沒有改嫁到蘇家,蘇玉就不會碰到蘇大軍這個地痞流氓,她就沒有這樣的危險。
說來說去,還是怨她們的父親,可是父親又要怨誰呢?作為一個知青,他想回到城裏有錯嗎?想回到父母身邊,想回到自已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錯嗎?所以這一切,隻能怨命了。
陳若蘭和蘇玉的關係從上學的時候就不冷不熱的,還沒有蘇玉和林小青的關係好,上次去蘇玉家吃飯,也是因為若希和小寶的關係,否則,她是不好意思去蘇玉家吃飯的。
不過蘇玉對她還是不錯的,畢竟當年蘇玉病重的時候,她幫助過她。
可是因為她們之間橫亙著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和事情,她們要想成為象她和林小青那樣的知心姐妹,應該都做不到,她們之間的事不能說,說出來都是尷尬。
馮局見陳若蘭為難,以為她是為了冒名頂替的事,哪知道她和蘇玉之間除了冒名頂替的事,除了同父異母的關係,還有高原這道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