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微微掃著四周,卻是加深了幾層。
“這是北朝的地牢,難道,是木舒玄?”
我聞聲再去細細打量,這常年幹燥的地牢。
原本在我的心中,地牢應當是守衛森嚴,關押重型囚犯的地方,而如今的這個地方,卻是被華衣說成了北朝地牢。
但是,這地牢卻是片刻無人打理,身側雖然關著一些我不曾熟知的人,但是大多都是女子,她們似乎在這地牢中關的時間有些久,一個個的,都不曾喊過,叫過。
若是不細細留意,還真的以為,這裏隻有我和華衣兩個人。
華衣掙紮著起身,看清了眼前的那些不掙紮的女子,“你是不是想問,為何這地牢中無人看守?”
她看透了我的心,我衝她隨意點點頭,眸光打在她身上。
華衣微掃了我一眼,淡淡一笑,“我記得,我昏迷前是聞到一陣香氣,好像是幽香派。”
她這句話便是說到了點子上,聽聞幽香派三個字,我便閃了閃眸子,對上她的眼,“那瓶香料的確是幽香派的,但是,絕對不會是南宮長淩。”
我頓了頓,想到此處,心中又是一顫,“隻怕,南宮長淩,會有危險…”
華衣本還傷重,聽我這麼說,便是咳嗽不止,連忙拉住有些激動的我,“那依照你的意思,我們是被誰帶到這裏來的?”
我衝她一笑,“那個農婦,不是嗎?”
我本以為華衣會讚同我的觀點,可是,她卻是搖頭對我,似乎對我的想法略有不同。
“那農婦或許是,但是,與我打鬥之人武功高強,絕不會是平常之輩,或許更像是個男子。”
“男子?”我下意識的反問著,一時也想不到是誰所為。
華衣點點頭,抬手將一層的一根小竹棒向前扔去,我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向前看去,卻見那支竹棒在碰撞在那鐵門之後,便在一瞬,向反方向而來。
力氣巨大,便徑直的戳在我和華衣之間的一塊牆上。
我和華衣都感到十分詫異,相對而視。
知道,她的抬手將那竹棒拿了下來,我和她才漸漸恢複了思緒。
我將眸光打在那看似平常的鐵門上,起身緩緩走近,手指觸摸在其上,便也感到巨大的隔膜力量。
力量如同輕霄笛的反噬力量。
“看樣子,將我們送到這裏的人,便沒想過要我們出去。”華衣輕咳了幾聲,淡淡說著。
我眸光微深,手指緊握了幾下,又將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心中泛出幾絲絕望與不安。
我不知道我在這地牢中呆了多久,做了多少的夢,但是我知道,我醒來的時候,我依舊在一個角落裏。
而華衣本就身受重傷,再經曆這幾日的不吃不喝,身體上早已經到達的極限。
前些日子,我夢醒後,華衣還睜眼對著那鐵門發呆,但是,漸漸的,她似乎也進入了沉沉的夢境。
我曾經叫過她幾次,但是,她隻是幾次嚐試著睜開雙眼,剩下的還是沉沉的昏迷。
我不知道綁架我們的人是誰,但是,事實證明,這絕對又與幽香派脫不了關係。
華衣危在旦夕,我卻不知如何是好。
已經欠下太多債的我,無論如何都是無法看著華衣在我麵前死去。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那支同心玉佩,看著其上的點滴梨花圖案,腦中閃過南宮長淩所說的七日。
而如今,正好的第七日。
我垂了垂眸子,試圖再次用手去推那層在鐵門之外的隔膜,卻感到,有些鬆動之意心中微微詫異。
本想這借助此處,將門打開,卻感到門外一陣力量傳來,我便又一個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而迎麵走來的,是幾個好似幽香派暗衛。
帶頭人目光不含情愫,徑直的打在我和華衣身上,手指微揮,他身後的幾名暗衛便緩緩走在我們身側,兩人去拉華衣,兩人便來拉我。
我深看了那人一眼,又看著華衣蒼白的麵容,沒有拒絕的與他們走出地牢。
而走出地牢的那一瞬,強光刺眼,我下意識的垂了垂眸子,走上幾層石階,卻被他們綁在了整個閣樓的最高處。
待我的眼睛稍稍好轉,我才抬頭看清了這裏的所有。
而看清後,我的腳又是一抖,因為,這並非什麼閣樓,反而是一抹破舊的城牆,瓦片已然不足,風吹過,便能掃落幾塊。
而瓦片掉落處,似乎也覆蓋滿了鮮血和人體骨骸
而我側過頭,便也能看到華衣稍稍有些蒼白的臉頰,她似乎由於傷口被拉扯到,疼痛四起,喚回了點滴思緒,微微睜著眸子,看著身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