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湛藍頓了一下,麻利的從床底拖出一個包袱來,歡喜道,“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帶我走!”
葉暖暖抽了抽嘴角,敢情她早就準備好了!
“你的婢女呢?”葉暖暖看這屋裏空空如也,不禁奇怪。
葉湛藍道,“她們晚間都被君管事叫過去了,可有什麼不妥?”
葉暖暖抓著葉湛藍的手一緊,她以為自己行事已經十分周密了,君管事竟然還是得知此事,但願她是有心要助她們!
兩人迅速走出院子,恰好看見君枝用銀針插入一隻黑色小陶瓶,沾取藥汁後緩緩刺進翠花和曲英的百會穴附近,停留幾秒後,用一塊白麻布按壓住穴道,迅速撥出,被刺中的地方竟然不曾滲出一絲血來!然後將那塊麻布塞回自己口袋中。
葉暖暖的小心肝顫巍巍,立刻回憶自己有沒有將她得罪狠了。君枝簡直是個犯罪高手啊!以後要好生巴結著,否則絕對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死不了。”君枝瞥了葉暖暖一眼,便知道她肯定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隻是延遲她們醒來的時間,並且忘記一些事情。”
葉暖暖毫不遲疑的猛點頭。
處理完一切,三人沿著牆往東街的偏門摸去。葉暖暖原打算走後門,但方才得知君管事有心相幫,便臨時改了道。
走後門固然隱蔽,可是路程比較遠,小徑被埋在繁茂草木之中,若是一不留心便可能走錯。
君管事站在暖玉軒的繡閣上,黑暗中透過窗縫盯著沿院牆走的三個黑影。
小芙站在一旁,偷眼瞧著她毫無表情的臉,身子緊繃,心吊在嗓子眼,被汗水浸透的中衣幹了又濕。她實在摸不透君管事的想法,葉暖暖和君枝前腳剛離開暖玉軒,君管事後腳便至。
小芙使盡渾身解數周旋,卻哪裏是君管事的對手,更何況,小芙曾是君管事親手調教出來了,對她的敬畏更勝於旁人。
而君管事自從上了繡樓後,便一言不發的盯著東牆。起先小芙鬆了口氣,她知道葉暖暖是打算從後門逃走,並不會經過那裏。可是現在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她們竟然改走東側門。
“君七。”君管事忽然喚道,身形一動不動。
小芙驚異的回頭,看向原本漆黑空蕩的身後,一個八尺大漢赫然出現。
“去助她們。”君管事優雅緩慢的聲調方落,君七應了一聲,迅速隱沒在黑暗中。
小芙跟了君管事很久,不是沒見過君七,卻是第一次見他顯露身手。
有君七的暗中相助,葉暖暖這次計劃出奇的順利,三人一路奔跑,直到坐上候在街口的馬車,才稍微鬆了口氣。
“啞叔,去城東。”葉暖暖道。
啞叔動作利落揮鞭而起。按照葉暖暖事先的囑咐,馬蹄已包上了厚布,車輪上也釘了一層牛皮,即便是狂奔,發出的聲音也可以降至最低。
葉府在金城南邊,乘馬車到城東約要大半個時辰。
剛坐上車的葉湛藍顯得格外興奮,但隨著馬車遠去,那種興奮也漸漸被濃濃的憂傷掩蓋,“走的太急,都未曾向阿娘辭行。”
葉暖暖握著她的手,安慰道,“你們先到北魏安定下來,那裏幾年之內應該不會有戰火,等到事過境遷,你何時回來看她都行。或者到時候你可以把她接走呢!”
葉暖暖現在盡量的給她希望,但願這些希望能夠支撐她走過一路的艱辛吧!
葉湛藍點點頭,握住葉暖暖的手,懇求道,“妹妹,我不在她身邊,求你多去陪陪我阿娘,讓她不要傷心。”
“一定會的。”葉暖暖允諾道。
君枝看向葉暖暖,對她的性格實在捉摸不透,有時候顯得那麼自私無情,有時候又至情至性。
葉暖暖察覺到君枝探究的目光,衝她咧嘴笑道,“神醫,能不能商量個事?”
君枝仿佛有些受不了地別過臉去,“說。”
“你能不能把藥明確分開,裝在不同顏色的瓶子裏?全是黑色的,不怕混淆嗎?”葉暖暖十分憂心,君枝的藥全裝在黑色的小瓷瓶,連大小都幾乎一樣。
君枝刨了她一眼,“你可以選擇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