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遲無奈地扯過被子,“都被汗水浸濕了,看來要重新換過。”
葉暖暖無語的看著兩眼腫的像核桃似的小芙,她真是太膽小了,竟然被嚇成這樣。
因著方才看見的太過血腥,葉暖暖心裏犯堵,阿遲換過床衾後,她便躺了上去。不一會便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小姐...小姐......”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之中聽見小芙在輕聲喚她。
葉暖暖睜開眼,看見小芙正一臉焦急的看著她,便問道,“何事?”
“大夫人有請,奴婢鬥膽喚醒小姐。”小芙道。
葉暖暖由小芙扶著起塌,“沒事,你做的很好。”
大夫人不僅不能得罪,還得好好巴結一下。
穿戴妥當之後,葉暖暖又特地在臉上抹了一層白白的米粉,米粉是這個時候所用的妝粉之一,它的附著性沒有鉛粉好,但是勝在沒有毒副作用,葉暖暖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做黃臉婆。
妝粉一塗,這些天來才有的一些血色立刻被遮掩下去,臉變得慘白,毫無生氣。小芙知道自家小姐肯定別有用意,便沒有再問,反而配合的挑了一件淺青色曲裾,顯得葉暖暖病入膏肓。
為求安心,葉暖暖硬是將埋頭研究藥方的君枝也給拽了出來,也不管她殺死人的眼神。
大夫人的院子距離暖玉軒甚遠,葉暖暖便使人抬了轎子過去。在葉府,人人都知道幾位小姐是葉丞相的心頭肉,什麼好吃的好用的,一擲千金也不心疼,縱使大夫人再不待見葉暖暖,也沒人敢不聽吩咐。
葉暖暖這是第一次到正房,正房的院落極大,光是前麵一片花草芬芳的花園,便比整個暖玉軒要大上三倍不止。裏麵品種名貴的花更是數不勝數,曲徑道窄,轎夫們怕傷了那些花草,說什麼不肯再向前一步。
葉暖暖隻好自行走過去。
小芙道,“這裏的花草都是大小姐所種,他們自是不敢損傷分毫。”
小芙話音方落,便見遠遠的走過來一個藍衣侍婢,年紀十七八歲,身量高挑,長相普通,她見著葉暖暖,象征性的欠了欠身子,也不問安,“大夫人在亭中相候,三小姐請隨奴婢來。”
葉暖暖淡淡的應了聲,“有勞。”
那侍婢見葉暖暖竟然不曾麵露不忿,心中略微有些詫異,卻也沒再為難,直接引著三人去了池塘邊上的小亭子中。
亭中隻有大夫人和一個婢女,案幾上擺放幾盤點心和一個套白瓷酒具。
大夫人懷中抱著一隻黑色陶缽,倚在圍欄邊向水中投著魚食,身邊的侍婢見葉暖暖站在亭外,便輕聲道,“大夫人,三小姐到了。”
“進來坐吧!”大夫人淡淡的瞥了葉暖暖一眼,聲音毫無起伏的道。
葉暖暖恭敬的應了一聲,“謝母親。”
大夫人諷刺的嗤笑一聲。葉暖暖有如未聞,在側麵的案幾坐下,君枝和小芙則是分別坐在她身後的左右兩側。
大夫人拿起桌上的白瓷酒壺,往杯中倒酒,鮮紅色的液體令葉暖暖想到上午在城門口看見的血。而身後的君枝不安的動了幾下。
葉暖暖心中一凜,以自己對君枝的了解,能讓她躁動的東西必然是罕見的藥,而大夫人的此時擺出來迎接她的,絕對不是給她進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