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風凜冽而幹燥,女人裹進修長的白色水瀨皮大衣,提著公文包,雕塑般毫無表情的臉頰,眼神凜冽而幹淨。
“去h54,”冷風吹來我裹了裹大衣,然後對司機這樣說。身旁坐的是從小到大的朋友琉捷,他現在是法醫,所以我讓他陪我一起去趟s鎮。至於那個殺手自然讓我看管監獄的朋友幫忙照看一下,在我回來前他都不能自由。
通往s鎮一天隻有一班公交車去那兒一來一回,而公交車的起始站就是h54。
在公交車上我回憶起酒會上吳道年的所有話,都串聯成片段在我的腦子裏走過場——他喝了各種酒摻和成的酒說的有點多,卻句句不離妻子——“哈哈,我很愛我的妻子……”“我和我妻子感情很好,我們從高中就相愛了一直到現在……”“這不,去s鎮那麼偏僻的地方從事化學研究她都陪我去。”
看得出來他很愛妻子……可是為什麼竟是這樣的結局,又怎麼和我聯係在一起,我想的頭有些痛。車子的顛簸也讓我覺得不適。有些困意襲來,腦子還在不停轉動。
吳道年是在s鎮進行化學研究的,而我的故鄉也是s鎮,這之間是不是有些聯係呢。多少年沒有回去的故鄉卻因吳道年這個時間第一次回去,不知道s鎮現在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輾轉間記憶回到了小時候。到處都是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的畫麵、青春洋溢的臉龐,那是s鎮一年一度的花燈會,許是地處偏僻連風情都和別處不一樣,那一天是鎮上最熱鬧的一天,比之看來對花燈會重視就跟大城市重視春節過年一樣。而那天,我的父親拉著我的手在和別人告別。似乎這樣的情節在s
離開了熟悉的家鄉,離開了熟悉的鄰居,一路顛簸流離、風塵仆仆地來到了遙遠陌生的市區重生生活,與琉捷為鄰。記憶久遠地好似杏花疏影裏響起的笛聲,那樣遙遠悠揚,將日月星辰都打開了。
第一次見到琉捷時,那時正值豆蔻年華,第一印象中琉捷是一個高傲甚至冷漠的人。自己拉著父親去主動打招呼,他卻隻是一個冷冷的眼神,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怎麼會有這麼冷漠的人,當時年紀小的我有些懊惱,拿了水果砸他的腦袋。已經做好和他打架的準備了,沒想到他竟然沒有生氣,隻是撇了撇嘴,拿起水果吃了一口,然後分給我吃,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一個水果吃。就是這樣的第一次見麵,我和琉捷的這段關係開始了。緣分叵測,久而久之和琉捷還是成為了好朋友,許是命運的繩索從離開s鎮後就開始羈絆在我們兩人之間。這麼多年……
“希鳶……我見過吳道年。”琉捷看向窗外,略有深意地淡淡說道。冬日的陽光透過車窗打在他俊逸的臉上,讓人第一次覺得模糊不清。他轉過頭,臉上有一絲顧慮的陰霾浮現。
“三年前,我在你家門口見過他。”琉捷繼續說道。
“你怎麼認識吳道年呢?”
可是三年前我還不認識吳道年啊,第一次見到吳道年是在公司年會上見到。怎麼琉捷能認出來甚至認識吳道年呢……太多的疑問在心頭,可是車上的顛簸已讓我忍受夠了,眼皮漸漸沉重,眼前模糊再也看不清琉捷臉上的表情,沉沉地睡去。
輾轉間,冰冷的語氣“h54到了。”
熟悉的街景突然變得陌生,仿佛出租車在前往另一個時間斷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