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說?”
“我說就不。”
沈鬱白聽罷,偏過頭對著吳七淺淺一笑,“當真這麼說的?”
吳七忍不住斜他一眼:“王爺覺著呢?”
“比起王爺,我更習慣你叫我鬱白。”
“你習慣我就叫,那我豈不是太沒麵子?”
“吳七,你今日怎麼……”
沈鬱白含笑望著她,半晌卻尋不到合適的詞彙,隻好說到一半生生卡住。
吳七不理會他,平視著前方無數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黎民百姓,突然平靜的說:“鬱白你看,前麵這條路會很難走,但是沒關係,有我陪著你走下去,你會不會覺得好走一點?”
刹那間,沈鬱白握住了吳七的手,一言不發,卻,勝似千言。
因為他知道,他窮盡一生,都將不會是隻影獨行。
日薄西山,吳七送走最後一名病人,倚在門口靜靜望著斜陽西沉。金黃的夕陽幽幽照在她素淨的臉上,眼睫濃密而纖長,有些驚豔。
逆光中,有一長者風塵仆仆走來,鬢角斑白,蓄著胡,眉宇間是遮不去的倦意。
長者走得近了,熟門熟路的跟吳七的藥鋪裏坐下,撈起茶案上的蒲扇便自顧自扇起風來。見吳七一臉驚訝的愣在門口,長者顯得有些不耐煩,招招手說:“小七你愣在那做什麼,還不來給我倒點水?這個天,真是熱死了。”
吳七依舊有些遲疑,半晌才喊了聲:“六叔?”
“知道我是你六叔還在那愣著做什麼?來來來,快弄點水來,六叔我要渴死了。”
吳七聞言倒了杯水,六叔接過去仰起脖子就是一陣猛灌,末了用袖子擦擦嘴角感慨道:“爽,真是這人渴起來,連水都是瓊漿玉露呢。”
吳七眉眼含笑,在六叔邊上坐下,問道:“六叔不在洛水看著鋪子,怎麼有空來涼州?”
六叔白了吳七一眼,一本正經道:“什麼鋪子,明明是醫館。吳門醫館,懂不懂?鋪子……不,醫館我已經交給平安了,本來也沒打算來涼州,最後還是決定為了你,來這兒走一遭。”
“為了我?”
六叔放下杯子,望著吳七,神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小七,你跟六叔說實話,你是不是預備給人做妾?”
吳七愣住,繼而忍不住笑起來,“那哪成啊,您瞧著我想是給人做妾的?”
“唔,看著也不像。”六叔沉思一會兒,一字一頓地說,“不管怎麼樣,小七你聽六叔一句勸,離那個王爺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