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莫零又瞟了沈蘇一眼,蒼白的臉紅了紅,咳了幾聲,莫零說:“你是蘇吧,確定不是她的哥哥?”
沈蘇不語,抿緊的唇角象征著他的心情並不怎麼舒爽。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對視了許久,最終齊齊地歎了口氣。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明媚的少女,偶爾有些憂鬱,不過大多數時間都笑得沒心沒肺。”沈蘇笑。
莫零看了看沈蘇的臉,很嫵媚。沈蘇是天生的笑臉,即使麵無表情看起來也像在笑。莫零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少女版沈蘇掐死在肚子裏,美人生起氣來是很可怕的。
“念切。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沈蘇繼續說,三分認真七分揶揄,眼鏡也摘下來了,狹長的鳳眸水光瀲灩。
“.”
“嗯?”
見莫零沉默不言,沈蘇抬眼看了看牆上金色的吊鍾,十點十分,卻並不是十全十美。莫零加了烘焙薰衣草的咖啡甜的發膩,沈蘇皺眉,起身。
“不是一時興起。”莫零悶悶地出聲。
“所以?”
“我不希望,能夠碰觸到的是冰冷的文字。”
沈蘇也不說話,倏地笑出聲:“何必搞得這麼真,不過是玩玩罷了。”頓了一下,看了眼莫零,“我們可以說已經很熟悉了,可是,實際上,我對你一無所知。沒有人會一直活在虛幻中,想接觸我,還不如多陪哥哥聊聊天。”
“莫零,n大在校生,父母在四年前出了車禍,家人隻有哥哥了。家裏是做珠寶生意的,在n市有一定影響力的莫世是家族企業,我有百分之十的股份。”
沈蘇有些詫異,莫零的眼睛急切而灼熱,他有些害怕,從不知認真的人麵對一個人刨心樣的坦白,心中除了震驚,還有可憐。是了,他可憐這個眉眼倔強的少年。
“蘇,你什麼時候才能認真一點呢?”那個人也這麼說過。
“我,能做些什麼呢?”沈蘇問他,更像是問自己。
莫零垂頭:“陪陪我,直到你感到厭煩。”沈蘇點頭說好。莫零才又漾出一絲笑,蒼白的臉也有些泛紅,沈蘇眼神一暗,這樣溫暖的笑,已經,多久沒有見過了。季遙,也隻有他,雖然不願承認,但也隻有他能讓他的心髒溫暖而熾熱。
“我還有些事,就先到這裏吧,回到家記得給我電話。”沈蘇戴上眼鏡,轉身離開,不敢看莫零有些難過的眼。
客氣的疏離。這是莫零對沈蘇的感覺,這個人總是很有禮貌,親和近人,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很淡的疏離。看起來他對每一個人都很好,實際上。
莫零捧起冷咖啡,喝了一大口。是很甜,短暫的甜之後就是無盡的苦澀,正如它的名字——牢。沈蘇不會對一個人表現出特別的關心,做的事也隻求仁至義盡,看似有情,實則無情得很。南方的夏天很冗長,白鷺林有剪成碎隙的光映下來,照得莫零子夜黑的眼睛有種奇異的金色。如果是這個人的話,莫零強迫自己忍住想起那些濕冷的夜,如果是這個人,即使墮落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對吧。
放下涼透的咖啡,莫零在桌子上放了錢,走出“搖逸”。難得好心情的打算步行回家,轉過拐角,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是熟人。莫豫的手下兼好友陳利,n市著名的單身貴族,風度翩翩,出手闊綽,為人儒雅。典型的斯文敗類。
見莫零黑著一張臉,很明顯不待見的樣子,陳利卻笑嘻嘻的湊上前:“小零這是去了哪裏?”莫零繞過他,隻回了“外麵”兩個字。
“這種別扭的性子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改一改。”陳利搖頭苦笑,眼底卻滿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