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那書生不知從哪兒道聽途說來了一個傳言,說是吃龍骨可以長生不老。那時,南星雖然並未飛升,卻已經修煉出了龍骨。於是,那書生就把主意打在了南星的身上。最終與那道士一起,剝了南星的皮,抽了她的龍骨,將其熬製成了湯。
想到這裏,花酌又想到壁畫上抽筋剝骨的一幕,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於南星這般複仇,她也無話可說,更沒有立場去評斷什麼。
隻是她怎麼會認錯人?
這不應該啊。
她眸光往那紅紗幕後看了眼,紅紗微微遮擋的女子,搖曳多姿,想來這出場的應該是位絕代佳人了。再看滿樓的客人,她莞爾一笑,沒想到,這中秋時節的夜晚,花樓中依舊精彩不斷,客流不息。
也不知這是哪座城,先前又是何般瑰麗風流?
她也越來越好奇,這般城墓究竟是怎樣而成的了?又是怎樣出現在了這深厄城沉淵之地?還有那鍾響後的天地變幻,又是怎麼回事兒?若要出去,少不得要把這些事情弄清楚。
花酌正想著事情,迎麵搖搖晃晃來了一位喝上了頭腳步不穩的男人。衡哥兒不動聲色地走到花酌一側,把那男人與她隔開了去。
便是如此,花酌也從思緒中抽離了出來,實在是那酒味太熏鼻了。現下的一切,都像是真的,真實得就連那酒味也不作假。當真是不簡單。
下樓的途中,甚至還有一兩位花樓中的姑娘,熱情地攔住衡哥兒的去路,似乎有邀約共飲之意。
花酌忍住笑,雖然看不見衡哥兒的表情,但從他肢體動作來看,想必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打發走了幾位攔路的花樓姑娘,衡哥兒雙臂環胸,微微側了身子看向花酌,笑了笑,低聲道:“怎麼,姐姐,覺得好笑?”
花酌連忙擺了擺手,正了正色,道:“沒有,衡哥兒看差了。”
衡哥兒眉梢一挑,不知信了還是沒信,唇角翹了翹,正要說些什麼,卻在此時霓裳玉花台那邊響起了一陣潮水般的歡呼和彼起此伏的叫好聲。
花酌從中聽到一個人名:“夷光姑娘!”
衡哥兒卻是幾分嫌棄地掏了掏耳朵,然後動作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麼,正懶懶的眉目忽然動了一下,搭眼朝霓裳玉花台那個方向看了去,花酌注意到他動作,心下猜想他大抵是想到了什麼,便開口問道:“怎麼啦,衡哥兒?可是發現了什麼?”
衡哥兒思索片刻,低頭朝花酌微微探過去腦袋,低聲道:“姐姐,你可聽說過‘拱手讓江山,不登封仙台’這個典故?”
“拱手讓江山,不登封仙台”?看字麵意思,大抵是什麼江山美人之類的吧。雖然她聽過不少江山美人的戲文,不過,記憶中確實沒有這般典故,想來大抵是近五百年來發生的事情。當下她搖了搖頭,道:“慚愧,不曾聽說過。不知這是怎般典故?”
說話間,她幾分無奈又好笑地想,這是第幾次了,自她醒來後說得比較多的兩個字,便是這“不知”了。
這樣下去可不成,她需要找個機會好好惡補一番六界這五百年來發生了的重大事件了。
“這典故姐姐不知道也是正常。”衡哥兒道,絲毫也不提為什麼她不知道這典故是正常,隻是平常地道,“這典故大約發生在三百年前,‘拱手讓江山,不登封仙台’,也算是老生常談了,所言乃江山美人之類。據說這位帝王,原本也是可以登上封仙台的,隻是為了那美人放棄了。所以,世人便給這典故起了個名字,‘拱手讓江山,不登封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