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陰沉孤僻的人,今天話怎麼多了起來,這不緊不慢心平氣和的語氣可不似“她”,雖然“她”一向也奇奇怪怪,但今日更奇怪就是了。
花酌不緊不慢隨口胡扯道:“忽然就覺得這個樣子挺好的。”
那位婦人也不知信沒信了這般敷衍說辭,兩個人倒是慢慢搭起了話。
這位婦人夫家姓劉,丈夫去世多年,膝下曾有一個小兒,得病去了,認識的人都稱呼她為劉老太,脾氣很擰巴。
九歌和劉老太的關係,要從九歌的母親九舞說起。九舞在世時,劉老太曾受過九舞的恩情,貌似是當時她孩子生了病沒錢看病,九舞借了她銀子之類的。九舞去世後,她時而會接濟下九歌,按照她擰巴的脾氣,接濟也不會煽情了去,再加上原主的性格,兩個人就擰巴相處著。
關於九歌更多的事情,劉老太也不知道,她平時並不怎麼過問九歌的事情。花酌想也是,一個平時靠收破爛饑一頓飽一頓的流浪孤兒,和一個孤寡多年年近半百的擰巴老太,其實並沒有太多可交流的地方。
從劉老太那裏也問不出九歌細裏的事情,花酌便歇了這個心思,問起了這夜間的怪異之事。很快就從劉老太的言語間,梳理出了事情的大致脈絡。
要說這怪異之事,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半個月前的某個夜裏,一個酒鬼死在了小城外的山丘附近,屍體是第二天早上一個出城的老農發現的。這死者屍體身上沒有任何致命傷痕,卻是怪異地睜著一雙眼睛,合也合不上。因為那酒鬼生前總是喝的醉醺醺的,身上的酒氣重的恨不得把整條街都給熏了去,喝過酒還總是神叨叨的不知所謂,不少人罵過他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自己給喝死。是以,當時發現他屍體時,眾人除了唏噓幾聲,也沒有更多的情緒。
隻是,誰也不曾想到,當天晚上又死了一個人,屍體是第二天清早城中一戶外出的人家在小城邊的路上發現的,那是位說書先生,隻是行到此處,說上幾天書賺個溫飽錢和路錢,再行去別。這第二個死者死狀和那個酒鬼一模一樣,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睜著一雙怎麼也合不上的眼睛。
一模一樣的死狀,很容易讓人聯係在一起。這般想一下那般想一下,幾個人再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城中的百姓也就都知道了,那位酒鬼之死,並非偶然。既非偶然,那就是命案了,每個人的心頭開始籠了一層惶恐陰影。
接著便是第三天,當天晚上又死了一個人,死者是居住在城邊上的一位新婚沒幾日的新娘,死狀和前兩個一模一樣。
然後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每天晚上都會死一個人。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昨天夜裏,今天早上發現了兩個死狀一模一樣的人。現下已鬧得城中人心惶惶,驚恐如脫了弦的箭,滿城風雨。
再看那死者的身份五花八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貧有富,有美有醜,沒有規律可尋,唯一的特征就是死狀一模一樣,很詭異很驚悚。
一來二去,便有了一個流傳比較廣的傳言,說這是夜間的凶邪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