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應聲退出了大殿,張得碌與亦海卻寸步不離地守在寢殿外,王敏君回到房間,公孫玉剛解開劉詢衣袍,施起第二輪針來,王敏君座在書案後,將所有明日可能發生的事,都從腦中過了一遍,又想了無數應對方法,可一對上劉詢胸前那密密麻麻的銀針,想到顏兒本想毒的是自己,心中更是悔恨交加,怎麼就讓他奪去了那杯酒,淚水從臉上滑落了下來,濕卻了桌上的紙帛。
王敏君一直坐在劉詢床榻旁,一夜都不成合上眼睛,直到更鼓聲響起,王敏君才出寢殿交代張得碌朝會事宜,劉奭萬般緊張地同張得碌一道去了未央宮,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獨自主持朝會,一看到前丞相的那張臉,劉奭強忍著斬殺他的衝動,一想到昏迷不醒的父皇,和強忍著傷悲處理事務的母後,劉奭咬牙堅持到了散朝,抱著一大堆折子,匆匆趕回了椒房殿。
王敏君一邊聽劉奭回複朝會的內容,一邊翻看書案上的折子,手上筆墨更是揮舞個不停,劉奭看她落墨之字,竟與父皇親筆禦批一模一樣,心中不由暗暗驚訝,他這母後,倒底還會多少能人而不能之事,
批完最後一個折子,劉奭細細翻閱,不但字跡相似,就連語氣用詞也如出一轍,如非親眼所見,劉奭絕對想不到,這些競是出至皇後之手,
王敏君放下手中毫筆,悠悠說道"前三日好過,往後還有的咱們母子忙的"劉奭點點頭開口問道"那王家人到還算本份,獨前丞相被父皇罷了相位,可卻依然堅持每日上朝,而雲中侯王雲飛卻有好些日子不見了,聽說是出了京城"
王敏君沉思了片刻,對太子說道"王家人暫時動不得,以勉打草驚蛇,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王顏君下毒與王家有無關聯,不管王家有無陰謀,咱們都得早些布局準備,"
"母後的意思是,王家會造反?"劉奭問道,王敏君說道"不管他會不會反,咱們都必須調兵布防,一但你父皇有個什麼,先不說各地瀋王,單你那兩個兄弟就不是省油的燈,"
劉奭想了想說道"兒子命大司馬以會獵為由,遣兩萬兵馬於上林苑,防止宮變,再由母後仿父皇筆跡,給老將軍趙充國下旨一道,詔其領十萬兵馬暫住京郊可好"
王敏君點點頭,提起毫筆,以劉詢的語氣寫下詔書一封,遞給太子,又與其商議了京師布防之事,方才回了寢殿,
公孫玉早累倒在桌案上睡著了,王敏君伏在劉詢胸膛,靜靜聽著他的心跳起伏,見還算規律,方才放下心來,握住他冰冷的雙手,王敏君柔聲說道"你放心睡吧!我知道這些年你累了,我會為你守住你用血汗換來的這個大漢盛世,等你醒來,咱們的太子一定可以獨當一麵了,你也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