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將徒兒養大,悉心照料,是徒兒最尊敬的人,師父說什麼便是什麼,徒兒必當謹記於心。”
鳳棲放下手中的筆。
“那好,為師要你今日當著為師的麵發誓,若是以後看到身上有此血蓮的人,必須殺無赦,你做得到嗎?”
冷月颯心中一震,因為她體內的封印,她從未殘害過任何生靈,為何今日鳳棲卻說出這番話?
盡管百思不得解,冷月颯依舊認真道:“徒兒謹記師父的話。”
鳳棲深深地看著冷月颯,不是他杞人憂天,而是這個險,颯兒冒不起,這個賭,颯兒也輸不起!
幾天後。
從冷月颯沉睡後,今日是她時隔三年來第一次去蒙心殿耿尤處。
不知從何時起,耿尤竟種了一片梅林,開滿了紅色的梅花,清風拂過,便時時下起一陣梅花雨,甚是好看。
冷月颯踏著青石,小雨過後,天氣格外清爽,處處彌漫著梅花香,青石路濕漉漉的,如翡翠般閃著熒光。
在梅林深處,有一玉桌,而玉桌上正有一團白色的東西。
冷月颯看清了,那是一隻雪狼,此刻它正弓著身子,用粉紅色的舌頭仔仔細細梳理著自己身上的長毛,而那一身的長毛一縷縷的,白的發亮,甚是好看,也難怪它那般愛護的模樣。
冷月颯聽戈兒提起過,在她沉睡時,耿尤師叔離開蓬萊,四處遊蕩,不知從哪裏帶回了一隻狼崽,細心照料,說是養來看園子。
察覺到生人的氣息,冰雪狼扭過脖子,也僅僅斜睥了冷月颯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然後傲嬌地轉過頭,繼續舔著自己的毛發。
冷月颯看到了冰雪狼的眼睛,是銀色的,白眼狼三個字霎時閃過腦海。
她記得師父曾被一隻白眼狼抓傷過,不知是不是眼前這一隻。但見它成天隻知道孤芳自賞那一身雪毛,估計沒那份閑心和膽子,於是冷月颯便打算不再理它。
哪知,冰雪狼見冷月颯遲遲不走,竟威脅似的伸出前掌,刷地一聲亮出了尖爪,威脅似的比劃了幾下。
那爪子,很是鋒利,也隻有那般鋒利的爪子才能在鳳棲身上留下傷口。
冷月颯目光一冷,她確定了,抓傷師父的就是這隻白眼狼!
冰雪狼仿佛沒有察覺到自己危險的處境,見自己潔白無瑕的爪子上有一泥質,於是又認真地舔起來,這等行為更像一隻犯賤的貓,哪有半點狼高貴血統的樣子?
冷月颯目光一閃,從指尖飛出一絲溫和的靈力,緩緩纏繞上冰雪狼的身體……
冰雪狼直愣愣看著自己身上的白光,越來越亮,待白光消失後,隻覺得周身涼的厲害,於是低下腦袋,眼睛不由得一點點睜大,越發驚恐。
它的毛呢?它最愛的毛去哪裏了?
隻見,現在的冰雪狼活脫脫的成了一個粉色肉團子,瘦骨嶙峋,甚是刺眼,哪有剛剛那一身白色長毛蔑視蒼生般神氣的模樣。
冰雪狼雙目驚恐,它視自己的毛發如性命,如今變成這般醜樣子,叫它如何接受?以後如何見人?
它含著淚水,低聲哀嚎,看向冷月颯的目光更是充滿幽怨,霎時又萬念俱灰仰頭長嘯一聲,奔向遠方,然後生無可戀地跳下了蒙心峰。
這一番做作可看呆了冷月颯,她本想奪了它的白毛給它教訓,哪知它竟如此想不開跳了崖。
這可怨不得她了,隨即冷月颯若無其事地進了蒙心殿。
第二天,風和日麗。
向月花下,黛戈一個人站了很久很久。
冷月颯遠遠看著她,心中疑惑,自從自己醒來,她深深地發覺戈兒變了,變得沉默,心事重重,眉宇間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清愁。
冷月颯多次過問,然而黛戈卻隻字不提,她本想去陪她,卻半路被一隻精靈叫了去,說是鳳棲喚她去青霞殿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