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戰溪猛地從床上坐起,掀被下床。
正在打掃衛生的十一弟子朱方立馬丟了掃帚,來到床邊,“七師兄,你終於醒了!我和五師兄找了很多郎中,他們都解不了你的毒。我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會醒了呢!”
戰溪問:“我怎麼會在這兒?”
朱方道:“你中了魔女的毒,暈倒在客棧裏,是我和五師兄把你帶來這裏的。七師兄,你趕快跟我們回去,告訴掌門你是受了魔女的威脅,才不得已幫她!你不知道,掌門得知你和官兵動手後,氣得不行,讓我們全堡上下都把你帶回去呢!”
戰溪不置可否,隻問道:“我暈倒後,那魔女如何了?”
朱方神氣道:“那魔女害怕我和五師兄,從窗戶逃走了!”繼而用一副安慰的口吻道,“不過七師兄你放心,現在那魔女在鶴澤,各大門派都往那邊派了人。我看這次,她鐵定逃不了了!”
戰溪麵色突地一白,一個手刃打暈了朱方,如疾風般奪門而出!
阿靈,你千萬不能有事!秦千靈從未如此狼狽過,像個喪家之犬一般,四處躲避。她自詡天不怕地不怕,可當各路衣冠楚楚的人士,扛著正義的旗幟,如饑狼餓虎向她撲來時,她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像一個懵懂無知的頑童,開始明白了黑暗的人心世道。她一路逃,一路躲,最終還是被逼上了鶴澤的獨望峰。
顏色繽紛的各種派服,交叉彙合,彙合散開,形成一條條令人眼花繚亂的錦帶。
“魔女,你殺人如麻,其罪當誅!若你能交出《歸墟》,造福天下,我等可留你全屍!”
秦千靈笑道:“你等若能跪下叫我三聲姑奶奶,我便可考慮將《歸墟》拱手讓出!”
“你——”眾人氣,“死到臨頭了還不知悔改,當真是活膩了!”
“秦姑娘,”歐陽淵緩緩道,“當初你下毒害我堡弟子,我念在你年幼,未多加追究。可未想秦姑娘不但不知感恩,反倒將我堡青兒殺害。你隨我回西華,到青兒墓前磕幾個頭,再到官府接受刑罰!”
秦千靈笑道:“沒想到一段時間未見,偽君子都懂得要替天行道了,實在讓我刮目相看!”
歐陽淵咬著牙壓下怒氣,盡量心平氣和道:“你不必汙蔑我,我為人如何,天下英雄自有定論!”
張師原大聲道:“我還以為傳聞中的魔女應該長得非常凶惡,沒想到卻是個清秀的小姑娘。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是殺人的魔頭呢?照我說,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轉而對秦千靈柔聲道,“小姑娘,不如你跟我們回弦月,我們一定好好調查事情原委,還你一個公道!”
對於張師原的示好,秦千靈冷笑置之。
張師原身旁的許敬祖隻是眼神莫測地看著她,未發一言。
一個骨瘦如柴的藍衣男子不耐煩道:“魔女,我飛天鼠向來直接,也不屑於騙人!我追到這裏隻是為了拿到《歸墟》,你把它給我,讓這幫裝腔作勢的人來找我!”
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道:“俺東北虎也是為了《歸墟》,你把它給俺,就沒你什麼事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道:“我西山婆婆素來看不慣他們欺負弱小,小丫頭,你跟婆婆走,婆婆收你為徒,教你武功!”
江湖上聽說過的,沒聽說的名號接連響起。一時間,人聲鼎沸,仿若鬧市。
“秦千靈。”
秦千靈猛地一顫,朝某一處看去。一眾人看到了她異樣的神情,皆閉了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在人群的深處,一個白衣男子穩步走來,麵上神情淡淡,可眼中暗含的沉厲卻讓人不寒而栗。
他走至人群前,在距離秦千靈一丈遠時停了下來。
他轉身,麵向眾人,緩緩道:“各位,我手上有醫學絕學《洛疆五毒》。不知何人想要否,我當無條件贈與!”
話音一落,眾人麵麵相覷。
飛天鼠道:“這醫書是挺厲害,但我們看都看不懂,要它來做什麼?”
西山婆婆麵露不屑道:“我西山婆婆年輕的時候也學過醫術,但嫌它枯燥乏味,索性就不學了。如今雖然過了幾十年,但這《洛疆五毒》我定還是看得懂的!隻不過我對它實在是沒有興趣,即便給我,也隻有當廁紙的命!”
東北虎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想用這個什麼毒換俺們的《歸墟》,簡直是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