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百花自學會驅使落穀毒蜂後,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四處作惡。往常他隻奸淫婦女,並不殺人。如今為了熟練驅蜂之術,往往作惡之後,他便將毒蜂召出,將人蟄死。看著容貌各異的女子被蜂蜇時的驚恐神情,崔百花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一個樂趣。崔百花雖然惡名在外,可因見過他的人不多,所以即便被強暴的女子僥幸活下,也隻能說自己是被一個相貌醜陋的人侮辱的。又因當今世上能驅使落穀毒蜂之人,隻有早年隱退江湖的驅蜂者,是以眾人道是驅蜂者重出江湖,禍害百姓。一時間,江湖各大小門派聲討驅蜂者之聲四起。可奇怪的是,作為江湖上實力最強的弦月與天星,卻並不在聲討行列中。張師原對此未有表態,陸青山卻毫不避諱道,陸某可以項上人頭擔保,此事絕非驅蜂者所為。陸青山為人正直,在江湖上頗有些威望,此話一出,聲討聲頓時消失了一半。可若非驅蜂者所為,那麼又會是誰呢?
陸青山正負手立於樹下看弟子們練劍,一襲青衫洗得泛白,卻絲毫不減他沉穩威嚴之氣。弟子們全神練劍,一個個汗流浹背,臉色潮紅。可有一人卻與他人相異,別人越練臉色便越紅,他卻是越練臉色越發蒼白。
陸青山走到那人身邊道:“平日隻見你下午日落時來,可為何這些日子卻連午練也來?”
喬由收了劍,笑道:“多謝掌門關心!我近來想明白了,正因為我的身子弱,我便更要勤加練劍才是!”
陸青山未置可否,隻道:“若身子受不了便回去休息,無人會怪你。”
“是。”頓了頓,“算算日子,江師兄今日也該回來了吧?”
“嗯……”陸青山道,“希望他能找到點線索。”
喬由道:“眼下出了許多起命案,被殺之人都是中了落穀毒蜂的毒!會不會莫師弟的死便與這些案件的凶手有關?”
之所以不敢斷言兩者為同一人,實是因為喬由發現,外麵死之人皆是女子,似乎從未見一個男子遭受過毒手。
陸青山亦是注意到這一點,是以亦不敢妄下定論,“先等永兒回來,看看他有何線索。”
“掌門!”突然,一弟子向這邊小跑而來。
待跑到陸青山麵前後,方低頭抱拳道,“門外有個自稱是明塵師太的人求見!”
陸青山麵露驚詫,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竟連說出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明塵……你是說……師太?”
前來通報的弟子愣愣地看著陸青山,他自小便進了天星,可陸青山如此失態卻是第一次見!還未細細品味,便見陸青山急急忙忙離開了。
“哎喲!”頭上突然吃了一痛,卻是被喬由拿著劍鞘敲了一下。
該弟子摸著頭,委屈道:“十三師兄,你幹嘛打我?”
喬由笑道:“該打!”
步履匆匆,心神難定,可快要及至門前時,陸青山卻倏地停住了。他從未如此迫不及待,至少,在她麵前他一向鎮定。她曾抱怨他太過冷靜,可若他太過冷靜,為何這些年來他一想起她,內心便會難以平靜。
不,也許他還是太過冷靜了,否則,他當年應該殺了張師原。
好不容易待內心稍稍平定了些,陸青山方走向門外。
“明塵師太。”他以為他掩飾得極好,可話出口,才發現聲音在顫抖。
“陸掌門,”而她自然得仿若從前便如此稱呼他一般,“我此次前來實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