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婢子弱弱地領了命,趕忙端著這些錦緞又紛紛退了出去。
待眾人走後,莫潼才逐漸從方才的慍怒中走出,重新回歸溫和的神色坐回了司徒瑾顏旁邊。
而自始自尾,司徒瑾顏微詫的目光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久久望著她。
“怎麼了?我剛才做的不對嗎?”莫潼見狀,一臉迷惑地問道。
司徒瑾顏就像是被突然問到了點,而這個點的界限卻又模糊不清,若說莫潼不對,方才似乎也沒有什麼過錯的地方,隻是,那種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罷了……
“嗬,這些人就是欺軟怕硬,往常我也不與他們一般計較,覺得衣服夠穿,俸祿夠用便行了,可時到如今我才發覺不論我如何與世無爭,到頭都換不來這些人的一個尊重,與其如此,我何苦委屈自己。”莫潼語氣理所應當地說來。
司徒瑾顏覺得此話也並無道理,或許說孩子的事給了莫潼很沉重的一擊,但宮裏的人就是見風使舵的主,其實換個角度來說,司徒瑾顏倒是讚成莫潼稍微強硬一點的,至少不要像莫語嫣那樣,柔弱得隻會任人宰割。
“做好我們自己就行了,沒人可以苛刻誰。”想了半響,司徒瑾顏隻能應出這樣一句比較中肯的話來,望了望窗外,發覺天色也不早了,便暫行先起了身,“好了,不打擾你用午膳了,我也該回去了。”
“好,”莫潼起身應道,回頭又望向一旁的蓉兒,“送良娣。”
“是。”
司徒瑾顏禮貌笑了笑,隨後便在蓉兒的恭送下,離了月華宮。
寅時,冬日豔陽的暖意總是散去得十分快,還未入黃昏,已經感受到空氣傳來的絲絲冷意。
司徒瑾顏在殿中整理自己已經看倦了的書籍,雪瑤便在這個時候入了殿來。
“娘娘。”
司徒瑾顏聞聲抬眸望去,卻見她一臉的納悶。
“奴婢方才去將軍府了,但是夏侯將軍說夏侯夫人已經回鄉下探親了。”她嘟囔道。
不說此事,司徒瑾顏都差點忘了,正要安慰她沒事,卻又聽她輕聲說道:“奴婢想著既然夏侯夫人不在,那或許她的一些處得愉洽的閨房密友也能知道幾許小秘方,但奇怪的是,奴婢去兵部侍郎的府邸找劉夫人,又去刺史府找李夫人,卻都被告知暫不在寧城,這些人都怎麼了?這個天下有探親節嗎?怎麼統統往鄉下跑?”
雪瑤一連提出好幾個問題,然而,這些蹊蹺的事情司徒瑾顏也答不出來。
或許可以說是巧合,但有一點要明確的是,前幾日晚宴上皇帝就冊封夏侯為淮洲兵部總將軍,按道理應該盡快領旨趕往駐地才是,但是夏侯遲遲未走,反倒他的夫人好似若無其事一般,這個節骨眼上居然回鄉探親?
“夏侯將軍有說他夫人走了多久嗎?”司徒瑾顏問道。
“四日了。”雪瑤坦然答道。
這就奇怪了,五日前赫瑉奕禎剛冊封完夏侯,次日他夫人就離城了?要知,夏侯可是剛從塞北勝仗回來的,手下十萬大軍仍在寧城外等候分配呢!除此之外,兵部侍郎和刺史手中都有相應分量的兵權,如果此時夏侯不交出兵權,又遲遲不肯趕赴駐地的話,是否他們在打算……
司徒瑾顏不敢往下想,畢竟以那天晚宴的氣氛來說,夏侯似乎與權禹王才是交好的一方,而與此同時,施太後重掌後宮,皇後偏偏又出乎意料地平靜,這讓人不想懷疑其中貓膩也難!
可是,她要怎麼才能知道這群人打的什麼主意呢?……
“去!把興樂宮的碧蓮接回太子宮來!”司徒瑾顏突然憶起這茬,連忙吩咐道。
雪瑤一頓,顯然不解她的意思,“這是為何?”
司徒瑾顏卻倏地凝肅了神色,半會,沉聲應道:“照做就是了。”
聞此,雪瑤隻能婉婉領了是,爾後退了下去。
隻有司徒瑾顏的心中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調取碧蓮回來固然對太子宮危險,但若想探清敵人動向,唯有棋險一招!
未多久,晚膳開動之餘,雪瑤已然帶著碧蓮回了來。
依舊是那個行動唯諾的婢子,見了司徒瑾顏畢恭畢敬地行下一禮,“碧蓮參見娘娘。”
“起吧,”司徒瑾顏放下手中正欲啟動的碗筷,溫和一笑,“這些日子幸苦你了碧蓮,既然興樂宮那邊已有改善了,不如你就重新回來本宮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