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當時醉了(1 / 2)

一月前,柴胡被皇後一黨軟禁於郡王府,連同宮中的淑妃亦不能幸免。雖當初是被他趕出府的,但不擔心卻是不可能的。

正是因為楊六小姐的一句話,讓九丫有了緩神的空當,已經恢複神色的她,免不了與自個這小姑子唱和起來,“嗯,聽說拜門或三日或九日,這大半年才回的確是少見,不過六妹不知了,相公實在太忙,這大半年都沒能抽出時間來陪公主。”

“哦,不知三哥忙了些什麼?我見著他挺閑的,還時常陪著三嫂。”楊繆繆很是好問。

九丫則笑答:“我的事,可不是什麼閑事。”

兩人這番作態,早氣得信陽臉紅脖子粗,若不是顧著自個麵子,且向來裝可憐成習慣,此時她的臉色定不會好看,“兩位今日的話信陽記下了,有朝一日,定會讓你們後悔說了這些。”

就算是狠話,信陽也說得如春風拂麵一般清爽溫和,言罷,即帶著丫鬟轉了身,臨到要出園子時,似又想起什麼,回頭朝著楊繆繆道了一句:“六小姐在娘家住得還習慣吧,那郡王府便別回去了,不不不,應該說是回不去了。

比起信陽,麵不改色這一技巧上,楊繆繆確是差了許多,一張臉已經沉了下來,本想趁著信陽還未離開撲上去爭個你死我活,幸得九丫拉了一把,讓她沒釀成大禍。

“她到底什麼意思?什麼叫回不去了?本小姐想回去,還有回不去的道理。”雖然信陽已經離開,楊繆繆卻依然激動。

九丫讓人關了園門,硬拉著繆繆進了花廳後,才開口道:“你心頭應該知道為何柴胡趕你出來吧。”

楊繆繆一怔,雙眼中的悸動終於平靜了下來,“知道,所以為了讓他安心,我才選擇了待在這裏。但如果要死,我便不會自保。”

果然是這樣的答案,自已能察覺的事,楊六小姐又怎會不知,九丫不禁一笑,有些苦澀,更多的卻是欣慰。轉而將眼神投向窗外,那裏有春日的繁花,隨風便可越過牆頭,自由自在。“死!不會有那麼一日。倒可以想想,若他能掌大權,你可會原諒他那日趕你出府作為。”

楊繆繆心裏咯噔一跳,雖不明白她言下之意,卻依然答道:“大權?他可不愛此物,興許可換作古玩吧。”

九丫愣了下,隨即跟著楊六小姐一起笑了起來。

正如楊繆繆所言,權之一物,並非所有人都愛。愛者,視其如命,不愛者,視其糞土。柴胡長在城前巷子,過管了自在的日子,權對他來說,確如牢籠一般。然而對於自小受盡權利熏陶的楊三公子來說,又有著怎樣的意義?

九丫見到楊宇桓是在近落日西沉之時,離家整整一日,再見到他,竟覺得有些陌生,似乎那雙眼不如從前那般清明。

他親自端了藥進房,見她抱著菜菜歪坐在榻上,便靠了過去,可還沒沾著她的衣角,她卻向旁讓了讓,本要扶上她腰的手頓在了半空。

“阿九。”他雙眼微沉,望著她的側影。

九丫沒有轉頭,隻笑道:“相公一日不回,就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或者你覺得我不在乎,抑或是覺得‘阿九’兩字就可算作安慰?”

碗在手中的藥碗一顫,險些將藥湯潑了出來。今晨自宮中醒來時,他已經將所有的情形都料想了一遍。如今的她反而比較淡然,而他知道她越是如此,便越是棘手。深吸了口氣,索性將藥碗放在了一旁,隨後開口答道:“是,確是該給你一個交代。之所以隨信陽進宮,是因為此前能請出鄭太醫多虧有她相助,我便當還她一個情。隻是昨日宮中的灑宴,”他聲音微滯,望向她,她臉上全是木然,微歎了一聲後又再繼續,“本是想回來的,但酒宴上喝了幾杯,便醉了,再睜眼時便已過一夜。”

他的話徐徐而至,全然不像經理了宿醉。九丫隻覺得自已全身都在顫抖,卻反複地告誡自已保持清醒,“那這一夜,你做了什麼?”

大約是她的手無端端地緊了又緊,懷中的嬰孩不堪苦,小嘴一撇“哇哇”地哭了起來。楊宇桓忙伸手來抱。她哪裏肯就範,凶狠狠地瞪了回去,心頭的狠話還沒說得出,卻是遁聲而來的丫鬟撞在了刀口上。

“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她這一聲喝斥不僅嚇傻了丫鬟,就連楊三公子亦蹙了眉。他心痛的自然是自個的兒子,夫妻鬥個嘴在所難免,但她又怎能牽扯進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