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九死一生(1 / 2)

形勢的確危險,極陡的坡隻要稍稍不注意或者拉著的枝條忽然折斷,都會讓他們再次滑落。餘有年自然知道,他自幼信佛,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所以就算被鄒淼吼,他也沒怎麼生氣。而這鄒公子不過是嘴硬而已,畢竟保命重要,一見對方還伸著的手,忙一把抓住,借著餘有年的力,拉住了旁邊一樹叉。

身子頓時一輕,九丫慶幸自已保住了褲子與這條賤命。可是心裏一鬆,卻覺得背心怎麼涼幽幽的。她正想伸手去摸,卻覺得勾住自已的樹枝沉了下,抬頭一看,一人單腳站在枝上,那模樣別提多風騷。

“楊宇桓,你來了。”她悠悠一笑,其實心裏早已料到。

楊宇桓卻朝她蹙了眉頭,他沒有答她,伸手便將她提了起來,接著腳尖一點,風聲過耳後,便已正正地落在了坡頭的馬背上。

“我哥……”九丫還惦記著鄒淼。

楊宇桓理也不理,打馬便走。九丫隻覺得有些累,而且背上的涼意已經變成了疼痛,“楊宇桓,我是不是要死了。”

“皮外傷而已,你九條命,死不了。”他繼續催著馬快些下山。

她點了點頭,合了眼。

九丫覺得自已是睡著了,而且還睡得很好,夢也沒做,可是偏偏有人在她睡得最舒坦的時候將她叫醒。睜眼一看,自已竟躺在楊宇桓床上。

什麼情況?她驟然起身,可是背上的疼痛頓時傳來,生生地將她打倒在床。大概是聽見動靜,有人走了進來,不是楊宇桓,卻是鄭太醫。

“醒了?我都說過沒事了,楊大人還不放心,天天來叫你幾遍。”鄭太醫邊說邊打著哈欠,“醒了就好,我也功成身退了。”

背上的痛已經讓九丫明白如今形勢,不禁問道:“我睡了幾日了?”

鄭太醫又連著打了幾個哈欠,想了片刻答:“五日吧,哎喲,有什麼事兒你自個問楊大人吧,他應該快回來了,我得回去補覺。”

九丫看他一臉疲憊,深表感激的同時也十分同情,她本該識趣放人的,可是禁不住又開了口,“喂喂,我還有事兒想問。”

“何事?”

“我家公子的病?”

鄭太醫微怔,默了片刻後才開口道:“那日發生的事確讓他的病情加重,他是為了不讓你擔心才撐著身子,亦不讓我說出實情。不過確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況且師傅的醫術十倍於我,他如今在江陵,你不用擔心。哦,他走前還說過,定會回來的。”

鄭太醫所言,與那日楊宇桓告訴她的並無太大差異,雖然鄙視自已未免太過小人之心,可親耳聽到的心情卻實在不一樣。

見她安了心,鄭太醫才囑咐了幾句推門而出。此時日頭已經偏西,斜斜地照著倚在紫薇樹下的那人。他信步走了過去,開口道:“果然如楊大人所說,阿九確實問了,也照楊大人的話回了。”

楊宇桓揖了揖,“那多謝鄭太醫了。”

鄭太醫搖了搖頭,又歎道:“瞞也不是長久之計,若白公子再不能回來,隻怕她會傷心的。”

傷心自然會,不過以後傷心好過此時傷心。楊宇桓頷首,將鄭太醫送到門邊,對方便要離開,他卻又著了聲,“白尹的病究竟能否治好?”

鄭太醫止了步,“從前阿九也曾問過我,如今我也隻能給出同樣的答案:九死一生。”

也就是說隻有一成的機會,楊宇桓眉頭微顫。如果白尹死了,九丫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兒來,但若痊愈了,那指不定他楊三公子會做出什麼事兒來。於是關於白尹的死活,楊宇桓很是糾結。

九丫的傷,是當初滑下山坡時被碎石所傷,有幾處深可見骨,因此臥床這幾日,那叫一個昏昏沉沉。用楊宇桓的話來說,睡得跟死豬沒兩樣,所以豬頭九這一睡便錯過了一件大事。

兩日前,皇帝封了位郡王,據說這位郡王是徽王的次子,正是十多年前因為火災而丟掉的那位。怎麼就封了次子做郡王呢?臨安城誰不知道徽王還有位嫡出長子,若說襲位也應當是這位爺呀。

可是如今是個拚娘的時代,這新郡王的生母正是如今受寵的淑妃娘娘。親娘成了皇帝的妃子,自然便與眾不同,於是甭管他什麼次子長子,皇帝一句話還壓不過血統嗎?抑或有傳聞,其實這位郡王爺是皇帝的親生兒子,皇帝封了他,便是要讓他一步步繼承自個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