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痛苦而扭曲——此時的他根本不像一個人,倒是像極了一隻受傷的猛獸,絕望而孤獨。“為什麼躲著我?”慕容恪問道,話語中竟滿是痛楚和不安。“回恪宗主,月疏影並沒有躲著宗主……”月疏影移開了目光,平靜而不帶感情地說道。“若是為了那晚的事,”慕容恪咬了咬牙,“你明知道……”“疏影知道,”月疏影打斷了慕容恪,淡然地說道,“恪宗主不必再向我解釋……”這句冷冰冰的話語,像是一把利斧,將慕容恪的心如柴木般劈成了兩半,一開始,慕容恪隻感到麻木,許久後,疼痛的感覺才從心髒開始蔓延至全身。慕容恪像是一個敗下陣的將軍般,頹然地鬆開了手,放月疏影走了。月疏影向著慕容恪欠了欠身,轉身離開了。魔皇教議事堂的正中擺放著一個華麗至極的座椅,扶手被做成了獵鷹的形狀並鑲上了黃金,椅背上披著一整塊成色極好的虎皮,座椅之後是一個大大的屏風,上麵畫著一枝傲視冬雪的紅梅,白雪澄澈,紅梅豔麗,看上去極為賞心悅目。魔君坐在正中的座椅上,一手撐著頭,一手輕輕地轉著握在手心的念珠。此時的他已近不惑之年,黝黑的發間穿插著些許銀絲,眼角也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紋路,但他的模樣仍舊可以用清秀來形容,隻是那雙冷若冰霜的眸子中,不經意間會流露出飽經風霜的疲憊。“教主。”慕容恪緩步走到了魔君麵前,抱拳行禮。“恪兒,你來了。”魔君放下手中的念珠,抬眼看向慕容恪。“教主,不知有何事要吩咐恪兒?”慕容恪看到魔君手中的念珠,知道魔君一定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了。魔君沒有說話,他緩緩站起身來,指了指殿中的一個昏暗的角落——那裏放著一個嶄新的木箱子。慕容恪疑惑地看了魔君一眼,魔君點了點頭,慕容恪這才朝著箱子走去,他打開箱子的瞬間,一向沉著冷靜的他也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足以裝下一個壯漢的大箱子中,竟滿滿當當地碼著一塊塊金光燦燦的元寶。“這……”慕容恪震驚地朝魔君看去。“這是宰相的小兒子丘懷安托人送來的,”魔君說,“剛好一千兩黃金。”“懷安公子,”慕容恪伸手拿出一塊金元寶——沉甸甸的觸感讓慕容恪確認這是真的金子無誤,可知道了這一點,他卻更加疑惑了,“他有何事相求於魔皇教?”“為了將那個巫山派的弟子救出。”“為了救巫山派的柳容?”慕容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錯。”魔君也皺了皺眉。“隻是為了一個女人,花費千金……”慕容恪陷入了沉思,許久後,他才抬起頭來看著魔君,“那個女人,到底什麼來頭……”“這就是我叫你來的原因,”魔君轉過身來,看著慕容恪,“宰相的麵子我不能不給,但是這個女人……絕對不能這樣輕易放過。”“是,教主。”慕容恪將元寶放回箱中,點頭說道。“還有,”魔君向慕容恪走了過來,在他的身旁停了下來,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悄聲說道,“找到宰相安插在魔皇教的線人。”說完後,魔君拍了拍慕容恪的肩膀:“務必要小心,恪兒。”“是,教主,”慕容恪點了點頭,“恪兒先行告退。”魔君點了點頭,疲憊地坐在了座椅上。在轉身的一瞬間,慕容恪眼中露出了勝利的笑意。這樣的絕密的任務,魔君都隻交給我一個人,這樣看來,無殤的地位,岌岌可危了……慕容恪剛一離開議事堂,就見魔影衛隊的護衛長急衝衝地跑了過來。“恪宗主,你才離開沒一會兒,二宗主就,就把人帶走了……”護衛長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額頭上滿是汗珠,但出乎他的意料,慕容恪非但沒有任何要責罵他的意思,反倒露出了笑容。“既然人在他那裏,就由他將柳姑娘送去宰相府吧。”慕容恪說完,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隻留下一臉不解的護衛長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