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貿然收了個小跟班,夏小茗自然也都是有些沒有說明真相的羞愧的,所以在大家都平靜下來之後,她偷偷的拽了拽龐絡的袖子,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我告訴你哈,我們的隊伍,是要同這個抗爭的……”
特意伸出一根手指頭來,夏小茗舉給龐絡看,意思很明確,龐絡也了然,被驚到了之後一怔,卻也是沒什麼所謂的笑了笑,對著夏小茗說:“大哥,既然您要給我出路,那小弟自然是要徹頭徹尾的做您的小弟的,為什麼貪生怕死!”
“誒,那就說定了哦!”夏小茗抿起嘴唇,淡淡一笑,然後說道,“以後去玨府找我,報上我的名字,自己就可以進去。”
龐絡疑惑的挑了挑眉毛,看著夏小茗,畢竟那玨府門口,自己也是多次路過,為什麼從來不見人煙不說,還越發荒涼了,那自己去玨府還有什麼用啊,“玨府?玨爺不是已經被貶為平民了嗎!為什麼還會有玨府?”
“咦?”夏小茗一頓,貌似她現在也是才反應過來,如果龐絡不說,自己貌似還要被蒙在鼓裏,“呃……沒事,你先去玨府找我就行,放心!”
生怕龐絡對自己產生什麼疑心,她頓了頓,沒想到柳晟玨卻從一邊過來,對著龐絡微微一頷首,然後開口:“放心,知道嗎?是他,換得我入京和回府的能力了……不過,依舊是平民,所以,這府住起來也是心慌的很。”
“……知道了。”
龐絡帶了些慌張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夏小茗一笑,隨後退去,不再言語。
“好了,走吧,就算是靠別人得來的恩賜,對一些來說,可能也是不容易得到的,本就是要珍惜的不是嗎?也快到了,要不我陪你走下去吧?”
或許,也該讓夏小茗體驗一下自己一個人的感受了,沒有人會能陪她走到最後,而且,是沒有人,能有足夠的時間來陪她到最後,慢慢熟悉路上的所有風景,所以,這一切都是隻能靠夏小茗自己的不是嗎?
“好啊,省得以後我出門,還不識路,一定要拉著你可還行?”夏小茗悻悻笑著,聳了聳了肩,認同柳晟玨的說法,可她並沒有想的有柳晟玨那麼多,或許想到了,也並不會這麼認為吧?
畢竟,現在的她,失去了一個人,或許就及其渴望有另一個來替補這個位置,但異樣的是什麼,也就是那種,無法適應的排斥和厭倦。
而這邊的柳晟祺,則是看著柳晟玨和夏小茗的身影遠去,以及眾多“造反”的人撤去之後,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後,看著腳前那個已經毫無氣息的屍體,有點說不出滋味的扭頭便走,在看向那個縮在裏麵,有點小小困惑著的鏡儀之後,笑了笑,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這是……”這還是鏡儀第一次,看到如此大的陣仗,自然有點難以適應,手腳冰涼著,並且將小手團起來,縮在柳晟祺的手掌裏,“皇上留下這些禍患,豈不是會導致之後的後患無窮?”
那鏡儀還能怎麼說呢?畢竟,她再不濟,也都還是向著柳晟祺的,所以一切的一切,就算夏小茗他們占於輿論的優勢,可她注重的,也都隻有柳晟祺的想法和做法,所以,他做什麼,自己應和什麼,也理應是情理之中。
“沒事,柳晟玨他再怎麼厲害,也不會再挑起顧研的情感,而且隻有他一個人,那些普遍是柳晟陵的兵,也不會全然的信服他……”頓了頓,然後,很是自信的挑起一個了然的笑容,“就算他來了,也無非是這個結果。”
男人用指尖,抹了抹脖子,很簡單明了的告訴鏡儀,柳晟玨的下場是什麼。
這就是柳晟祺,他自己肯定也不清楚吧,自己什麼時候,竟是變得如此在乎名利,而且,他現在想想,曾經和兄弟之間的歡笑,會不會有那麼一度認為,自己做的事情過分了,過度了,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又會不會開始後悔,懊惱?
如果沒有,那他恐怕已經和當初那個,想當個賢明之主的期待,越走越遠了——那種性質,就像是說,你有了一種權利,沒有人管束,沒有人製約,便開始妄自過分起來,肆意張揚著自己的期待和想法,過度縱容。
爾後的代價,也是像個無底洞,吞了多少,就要你償還多少,長年累月的吞,一朝一夕的放出,知道嗎,那壓力,會讓人完完全全的措手不及,爾後,徹底崩潰,被擊垮,然後,結束曾經所有綺麗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