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茗，我在看你……”我在看你啊，柳晟陵！明明當初，是你給我的承諾，那麼現在，為什麼不肯再睜開眼，好好看看我？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柳晟陵，當初你為我梳過的頭發，為我而許下的承諾，究竟兌現了嗎？究竟白發了嗎？而我的白發，你又該讓我怎麼辦！
“算一算，我愛你竟愛了十幾載，現在的我，半生的時間，都給了你。”柳晟陵，你真的願意嗎，你愛了我十幾載，我卻報答給你僅僅隻有十分之一，你真的不怨我嗎？為什麼你不肯埋怨我呢，或許這樣，我才能比現在的心情，好過許多。
“我愛你……”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比愛自己，似乎都要刻骨個好幾倍，所以，你聽到了我的告白，是否願意回來，好好抱抱我，好好和我說句道別？真的，奢求的不多，我求你，給我一句道別，而不是一句，夏小茗，我愛你。
那樣，顯得，有多麼的悲涼啊……
柳晟玨終歸是歎了口氣，扭過身來，走到夏小茗身邊，徑直把她打橫抱起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皇宮，把所有的爛攤子，留給了顧研。
其實，早在馬車，柳晟陵就把他的機會給他們說好了，就是引開夏小茗的視線，而他，去做換得一切的人質。
所以顧研才會從進入皇宮開始，就低著頭，含著淚，一下都不肯去看夏小茗……
“陵兒，我的陵兒……”
或許，至始至終，柳晟陵，對於顧研，才是真正的愧疚。
臨走前沒有一句道別，沒有一句話語，臨走前，更是麻煩了她所有，她擔心了他一輩子……如今這般，所有的一切盡數虧空，或許，獨留下一種種長勢飛速的感情，包裹住光禿禿的心，迫使著它，蔓延出超出以往許多倍的情感。
“你、你別哭了……”在馬車上坐好，柳晟玨看著那用頭靠著車廂，死死咬著嘴唇，強迫著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的夏小茗，很心疼，真的是很心疼，因為在印象裏的夏小茗，都是那種笑得沒心沒肺，說話大大咧咧，一點大家閨秀樣子都沒有的小瘋子。
現下，柔軟了，露出自己最軟弱的一麵，卻讓看者看來，心疼的很。
因為強硬，才在柔軟時，顯得可憐，顯得值得照顧，顯得無助，顯得……無奈，像溺水者，苦於掙紮，奈何無救。
夏小茗啞著嗓音，很是困難的透過鼻音，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柳晟玨，像是質問，卻也是像是自責，“你們是串通好了的吧？”
自己就好像跳梁小醜一般，做一些自認為偉大，實際上可笑到虛無的事情，現在想想，除了自我厭惡外，應該沒有什麼情緒更為強烈的想要她同著柳晟陵一起死在皇宮。
生不能作為一對江湖野鴛鴦，死後如果能一同邁過奈何橋，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可夏小茗終歸是，一切都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柳晟玨沒說什麼，可他的態度卻是告訴了夏小茗一切，她又一次將所有的話語哽在喉頭，咽不下也吐不出來，硬生生的卡著，愈發讓她覺得自己懦弱。
夏小茗伸出手，攥起拳頭，帶了幾分自責的開始捶打起自己來，頭發此刻也都已經蓬亂，活脫脫一副魔怔了的樣子，“我真是個傻子，比柳晟陵還傻的傻子……我傻啊，真的……”
從頭到尾，身邊的人都在改變，而自己卻是至始至終，一成不變的不照顧別人的心情，不體諒別人的想法，不注重別人的需要，隻知道自己，卻也是知道自己罷。
那愛，在口中，卻也顯得諷刺極了。
柳晟玨被夏小茗的反應給嚇到了，他慌亂的拉著夏小茗的手，希望她能靜下來，可沒想到，她卻因此而情緒愈發崩潰，嚎啕大哭著，像個孩子，“為什麼，我從頭到腳，都沒有好好的想過他……”
“茗兒，不哭，不哭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要看著眼前不是嗎？”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試圖讓她先靜下來，好好想想之後，她的歸宿，“柳晟陵他也不想，看到你如此為他失神，知道嗎？因為愛，他才要為你付出，也因為愛，他不需要你的回報。”
“我何德何能……”
“你，是夏小茗，獨一無二的夏小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