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兒!你乖乖跟我回來好嗎!”柳晟陵有點難以言明的悲哀,雙眼緊緊的盯著夏小茗,卻是滿目悲哀,或許是他知道了些什麼吧,現下看來,夏小茗竟然覺得難以啟齒了許多——自作聰明的拿自己作抵押,完全沒有顧忌到其他人的一絲一毫,究竟有什麼可以自豪的呢?又不是什麼烈士,也沒有什麼捐軀的責任和意義。
隻是為了他,也僅僅是為了他,否則,在眼前的美好生活,似乎也都沒有必要,在眼前揮之而去。
夏小茗一咬下唇,頓了頓,終將還是把自己的心思給說了出來,“我不要……”可能語氣像極了撒嬌的孩子吧,那有什麼關係呢,自己的覺悟是絕對不可能動搖的。
“夏小茗!”
這是柳晟陵第二次叫自己的名字吧……夏小茗心下一跳,然後低著頭,卻是內心的惴惴不安,讓她有點無力反抗,第一次是希望自己能正視他的渴求,第二次呢?第二次竟然是生死離別前的不肯讓與。
夏小茗任由那眼淚漸漸潤濕臉龐,一滴一滴滑入自己的頸間,潤濕了整個領口,“別說了,我是不會和你回去!”既然心意已決,那還有什麼必要呢?臨陣脫逃,或許,隻會顯得自己平庸又膽怯吧?
因為膽怯,失去了愛過的靳未離,因為膽怯,一直不肯回到現代正視自己的處境,現在呀,可不能再膽怯了不是嗎,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她有多清楚啊。
“可是,你不能……”柳晟陵還打算說什麼,可偏偏夏小茗攥著拳頭,怒喊著打斷了自己的話,這讓柳晟陵怔住了,遲遲微張著嘴唇,卻不知該如何蠕動。
她強勢的一麵,自己不是沒見過,可現在,卻是流著淚的不服輸,這又怎樣算是強勢?隻能是剩下倔強了罷,因而,這樣倔強的她,自己又怎能鬆開手,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似乎保護她,已經成了骨子裏的習慣,若有違背,便是違背自己的尊嚴一般的“屈辱”。
“你聽我說!”夏小茗喊著,聲音已經有些微微發啞,可她卻像是不知道一般,也可能是淚流,眼睛的朦朧,讓她無法反應過來一切,“我是個現代人,死去不要緊的,可你的命隻有一條,我知道你不需要那個皇位,可是柳晟陵……你知道嗎?隻要我死了,你就能全身而退,重新去愛一個人,難道會比忘了我難嗎?”
“一直都是你站在我的身前,不告訴我一切,為了我,把很多不應該付出的也都盡數舍棄,我不知道我有什麼能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運氣好,竟然因為一個無厘頭的穿越,就白白讓一個好男人愛上我……”
“所以,在我動搖之前,你走吧,帶著你的兵,帶著你的一切,走吧……走啊!”
最後兩個字,夏小茗是喊出來的,比剛才那些話的音量,高出了好幾倍,用自己的渾身解數喊出那麼兩個字,卻也是在喊完之後,自己整個人也因為脫力而癱軟在地上,淚水也不再劃過臉龐,而是徑直滴答在青石板地上。
“茗兒……”柳晟陵說不出話來,亦或者是一種悲切的無話可說——畢竟,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心情,哽咽了整個人不說,還澀住了整個心。
柳晟玨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場“鬧劇”,他本以為,顧研會先一步張口,做出一些個能挽回局麵的話,然而,她卻也是靜默在那裏,靜靜的摸著自己的眼淚,說句實話,他從入宮以來,就看到了,那城牆上明顯的弓刃因陽光而晃出的銀色,這還是處在明裏的東西,那麼,暗裏的,想必自己不去多想,自己的結局也不會好到哪去。
能有現在的場麵,其實柳晟玨知道其必然性,因為,這一切的一切,豈不都是因為他們的衝動?已經柳晟祺的下手之快?
徑直把夏小茗給挾持,讓他們自己亂了陣腳,跑進他的陷阱裏,現下,也隻能是必須死一個了,否則,柳晟祺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更何況,現在,這麼好的條件,他又怎麼能輕易放手?所以,由此可見,他的主要目的還是柳晟陵吧?
現在的自己是個平民,鬧不了多大,而顧研,也隻是因為柳晟陵的原因,實際上卻也是無冤無仇,夏小茗,一個被廢了的丞相之女,能有什麼能力在他麵前造次?
瞧瞧,多麼“穩操勝券”的想法和步調,柳晟玨雖沒有多麼褒義的讚同,卻也不得不承認,很多方麵,柳晟祺身邊的何初,是個人才——好歹,也是和顧研師出同門的啊,這點萬一從老師那裏繼承不來,豈不是要落下顧研一大截?何初又怎會屈尊於這麼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