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早這般同意,怎會還有這些事情的發生?”柳晟祺暗指夏小茗的中蠱之事,柳晟陵卻覺得自己受盡窩囊氣。
一再退讓不說,一再放縱不說,他的無理要求自己更是一次又一次的應允。
什麼時候淪落到這般境地了?竟是如此抬不起顏麵來,像個卑微的乞討者,徘徊著心底猶豫個不停。
顧研瞟了一眼柳晟祺,落下最後一句話,“葬蟄山的兵,不供你殺人放火欺壓百姓,而且我手下都是些散兵,別用完之後,還在這裏埋怨我們就好。”
“那自然不會。”
微微頷首,顧研拉著柳晟陵和夏小茗就離開了此刻氣氛怪異的環境。
“師父,我是不是很無能啊。”跟著她走出祺府,看著門口侍衛對顧研的尊敬,柳晟陵有些說不出來的壓抑。
顧研疑惑的扭頭,見柳晟陵一副沉色中,幾分自我埋怨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又在拿自己和別人比了。
“無能?誰說的?”
歎息,有點語無倫次,“我……”自己啊,我是個男人,怎麼能依靠一個女人這麼久,卻還不自知,多麼愚蠢啊,像個小醜,嘩眾取寵。
顧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有些記憶從深處湧起,一瞬間被過去的溫柔和純淨給擊破。
“孩子,你的特點,你的優處,並非在這些難以啟齒的方麵,所以,為什麼要拿自己和他人進行比較呢?”
微微一吸氣,“否則,我又怎會一直照顧你到如今?那是因為,我信任你,我喜歡你的個性,你內心深處所存在的東西。”
“內心深處?我不是很明白。”搖了搖頭,柳晟陵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就好像是塊璞玉,自己卻並不知道自己是掩藏在石壁裏的玉,斂住光芒,卻在綻開的那一瞬間,璀璨奪目。
所以,在自我認知的這一條件,就顯得格外艱難的同時,又極具挑戰性。
很多人往往會因此而把自己的光芒裹住,從此再也沒有再搏一次的能力,卻又有些人,因為別人的開發,亦或者是因為自己的悟性,讓自己有了涅磐重生的希望。
“哈。”顧研輕聲一笑,摸著他的頭的動作已經有些吃力,但還是很歡喜,歡喜兩個人的關係,歡喜他還能有所信任。
聳了聳肩,顧研帶著些許值得信任的目光,站在他麵前,說下承諾的語言,“所以,在你懵懂的階段,就要看師父的咯。”
這麼些年了,因為期待他的表現,自己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現在立場也該換一下了。
他也該為了他的愛,他要守護的人,而付出他的能力,他的隱藏的精神。
“可是,我總覺得……我活不長了。”柳晟陵他看起來表麵很沉穩,很鎮定,其實他的內心,卻往往會因為敏感,會因為發覺,而惶急,而自亂陣腳。
但這證明了他是個活生生的人,有心情的起伏,有身世的跌宕,他沒有柳晟玨那麼隱忍,沒有柳晟祺那麼手腕,亦沒有花念無那麼心計。
但卻是讓人很是想接近啊,因為一種接近了之後,讓人值得信任的柔和的氣場。
不用擔心被身後的他而提心吊膽著自己的命,也不用擔心被身後的他而暗下絆子,他是個港灣,哪怕會經風雨,哪怕會有所破爛。
但你和他一起,戰勝,渡過,贏得,之後的感情,才最為幸福。
“唔……好疼!”剛走出城門,夏小茗就有了蘇醒的舉動,指尖輕顫了幾下之後,便驀然睜開了眼。
為什麼肩膀好疼?而且臉龐上有些灼熱到麻木的疼痛?自己難道不是去了天尋派嗎?為什麼會又在柳晟陵的背上?
夏小茗的疑問好多,可總覺得又像是被騙了。
“那個,對不起啊……”自己當初逃出去,就是錯了,理應承認,夏小茗沒覺得自己要敷衍什麼。
柳晟陵偏過頭來,見她用小下巴墊著肩膀,乖乖巧巧的模樣,總覺得她有時候做的事情,簡直一次次的出乎自己意料。
“沒關係。”伸出一隻手來,揉亂她的頭發,然後嚐試著把她臉上的花紋蹭下去,無果之後,歎了口氣,卻隻是在擔心她的身體。
他知道她是為了什麼,想找個好的方式來溝通,而不是讓自己一味的把所有東西都攬下來。
這麼一想,還有什麼可以生氣的呢?相反,全都是愛和寵溺了吧?隻有愈發離不開她了。
“我以後不會再這麼激動了,可你一說你快死了,我就有點……”夏小茗哽咽著拍著他的後背,有些埋怨,又有些自我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