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萬香樓那邊，因為皇城更亂的原因，倒也消停了不少，雖然鳳可意遲遲不歸，但作為代管事的臻竺倒也有了點擔當了的樣子。
這點鏡儀倒是欣慰的很，畢竟，她一直都是含著眼淚，膩著別人的小模樣，現下，能認認真真地扛起自己的責任，是很不錯的發展。
沒有人能陪你一輩子。
這話，李嬤嬤和自己說過很多次，所以她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夏家的支持，選擇自己來經營萬香樓，最後結局也算不錯不是嗎。
於是乎，有惡也有善吧。
“王妃，王爺找您，跟著奴婢走吧？”突然，王爺的貼身丫鬟敲門，結果鏡儀剛換寢衣。
“啊？那我穿著這衣服……會失了禮數的。”
丫鬟施下一禮，便淩鏡儀一笑，“沒事。”
這個王妃，是讓祺府上下都很喜歡的，先不說她的長相動人，再是她很具有親和力的笑容。
大家都不在乎她是否是萬香樓出身，畢竟，她對王爺的好也都已經征服了全部的人。
“王爺為什麼突然要找我呢？”裹著一個外套，鏡儀跟在丫鬟身後，隱隱有些冷意。
丫鬟歎了口氣，很是鬱悶的回話，“王爺可能是想找王妃舒緩一下心情，最近爺他有點心情不好。”
“是啊，他總是在忙。”點了點頭，鏡儀其實很喜歡祺府的氣氛，因為大家都很和諧，都以柳晟祺為中心。
多麼團結啊，比萬香樓團結得多……最起碼不會在關鍵的時候，鬧出來那種幺蛾子。
“王妃要好好勸勸王爺啊，他實在是太專注了，對身體不好……其實大家都知道他想做什麼，可最重要我們是沒有能力的。”
歎了口氣，淩鏡儀覺得他們把自己想的太厲害了，自己算什麼啊，那也隻是個青樓女子而已，一個知道自己快死了，卻隻能伸出懷抱迎接。
“我也沒什麼能力的。”
“王妃，您別這麼說，王爺這一生最愛的人，可是您……雖然，有的時候或許王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總歸是愛您的。”
“是嗎？”
輕輕叩了叩門，在寂靜的夜裏，拖著悠長的清脆聲音。
“誰？”他的語氣很是煩躁，帶了幾分焦慮的憤懣。
她低低一諾，用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胸腔的是跳動個不停的熾熱，“王爺，是鏡儀。”
“進。”他低聲一歎，在鏡儀推開門之際，他便站在門口迎她。
結果剛抬眼，便是他格外溫柔的臉，真的是很感動，“王爺，您怎麼……”親自來找我了？讓我很意外。
“噓——鏡儀，用小時候的說法來稱呼我好嗎？我真的很糾結於未來與過去。”見他有些頹廢地坐在軟榻上的模樣，鏡儀伸出手，揉開了他的眉心。
“晟祺，你認為，你將迎來的是過去，還是未來？”明明知道，未來的自己會死，奈何，卻不希望他這般低迷。
她的夫君，自然是揚起眉梢和壞氣的笑容的男兒，又怎能低迷？
“那自然是未來。”意外於她的說法，柳晟祺微微的瞪了瞪眼。
“那既然是未來了，可為什麼還要繼續沉浸在過去？過去……過去，就已經是過去了，不是嗎？”
“可因為過去有你——”柳晟祺有些激動的將這些話說出了口，結果卻被鏡儀伸出手指，抵住了嘴唇，“唔？”
“鏡儀現在不也是在你身邊嗎？”
淩鏡儀她那麼聰明，又怎會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的是什麼？隻是她不說，自己又難以提起罷了。
“鏡儀，如果有一天，你會被我親自殺了，你會恨我嗎？”歎了口氣，把她攬進懷裏。
真的好聽話，怪不得這麼惹大家喜歡……可就是因為太聽話了，自己才這麼猶豫。
她若是能有點夏小茗的痛快，或許，他的決定也會做的更為無情吧。
“不恨，鏡儀隻想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伸手撫住了他的臉，“若我死了，我也會在陰間等你，我們再重新輪回。”
畢竟，我愛他，哪怕生死兩隔。
不過，卻也是讓人心疼的愛吧？太卑微，太渺小。
“那鏡儀也不獨活。”
看吧，男人會親手殺了愛的女人，可女人卻會選擇為死了的愛的男人，殉情。
多麼讓人寒心，卻偏偏是心如明鏡，願意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