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當初李嬤嬤能允許自己進入萬香樓的原因,很複雜。
“你不知道嗎?這萬香樓是夏老爺手下的。”帶著些許詫異的抬眼,卻見她很是鬱悶的模樣。
“夏澤慍的?”誰和自己說過萬香竟然是夏澤慍的?真是步步算計成這般,夏澤慍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柳晟陵帶著些安慰目光地看了一眼夏小茗,輕啟唇道,“沒事,抽時間也該回去看看了不是嗎?”
“和我一起吧。”實在是不大想應付,畢竟那男人的城府,未必是自己能猜得透的程度。
連個萬香樓的背景自己都糊裏糊塗,更何況是夏澤慍的下一步動作?
“好。”男人點了點頭。
“不過,李嬤嬤和大家都應該是夏澤慍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吧?”否則怎會動不動地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當初也應該是好好考慮一下。
“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了好,畢竟……怕你傷心。”近乎是都知道了好嗎?她那麼一本正經地為大家考慮,卻落得這般,任誰都會氣結吧。
而且, 到了現在,夏小茗也還是在擔心大家。
“傷心?”一挑語氣,見男人表情十分冷凝,也知道他是鐵了心的不肯和自己說,“也罷,反正現在這萬香樓也終歸是與我無關。”
“所以說,還是不要深究了。”拍了拍她,然後把她麵前的碟子拿走。
“你還真是自覺的很!”雖然膩,但是最起碼還是吃的,甜甜糯糯的,能治一治自己嘴不動就難受的尿性。
最近的要事,都被柳晟玨看得緊緊的,柳晟祺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束手束腳的很,雖然萬般準備還差一步。
“本王吩咐的,暗備的兵準備的如何?”坐在榻上,翻著呈上來的案牒,見上麵柳晟玨對自己的壓製和逼迫,隻覺得有些喘不上氣的憤懣。
“回祺爺,不知為何,被玨爺逮了個正著,全都被扣住審查。”那老臣恭恭敬敬,可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慌張和驚恐。
“該死!”一怒之下,案台上的東西全都被掃到地上,任他們撒得亂七八糟,才會讓人看了愈發煩心。
老臣被他這般給嚇了一跳,“祺爺……”他輕易惹不得,尤其在這種關頭,更是惹不得。
“滾。”他周身氣氛簡直冷到極點,讓人完全不敢觸碰。
那老臣被嚇到不敢有所回答,隻能趕緊退下此刻的大殿,不敢再多做停留。
“叩——叩——”沒過多久,殿門便被人輕輕敲著,在寂靜的深夜,伴隨著他自己的喘息,響著格外清脆的聲音。
“進!”沒好氣地張口,沒想到卻是淩鏡儀端著一些甜食和茶水走進。
“王爺,怎麼了?”見他弄得一片狼藉,便把茶水和甜食都擺在他麵前後,幫他收拾起了麵前的雜亂。
“沒事,有點煩躁。”有點不忍心把情緒遷怒與她。
靜默著收拾好東西,板正地把東西擺好以後,走到他身後,幫他揉起了穴位。
“王爺還是放鬆點吧?鏡儀給你泡了安神的茶,睡會吧?”不停地幫他揉著肩,她知道這兩天他辛苦了。
雖然鏡儀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讓他放棄他多年的追求,奈何……他登基那天,就是自己結束生命的那天。
不過,他高興,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嗎?當初嫁給了他,就做好了所有準備,連拜托他允許自己的骨灰揚在山坡上的信都寫好了……
“好。”攥住她的手,起身,拉著她便走出了此刻所在的房間。
“王爺?”
“噓——陪我走走吧?”
抬眼,見他滿目黯然的模樣,突然有些心痛,一改剛才被動的模樣,淩鏡儀主動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王爺,鏡儀知道您很累,鏡儀也幫不上忙,不過,若是有鏡儀能做的,王爺您一定要說出來,鏡儀會用盡全力的。”
他很動容,輕輕扭過頭,伏下頭,吻在了她的額頭上,“我多希望能和你一生下去?”
意思是,自己雖然會死,不過,他是被迫的嗎?
帶著很燦爛的笑容,鏡儀笑道,“我很愛您呢,所以,就算隻有這些天能陪伴在您身邊,鏡儀也是很高興的。”
“唉……有的時候,選擇真的很殘酷。”
“你選擇了其一,就要背負那選擇給自己帶來的所有苦難和悲哀。”
“現在有多麼後悔,就證明了當年有多麼恨,想想,卻是隻有不值,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