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自己便跟著段易一起去了萬香樓。
不過因為是晚上，同時自己是夏小茗的原因，便不得不拐到萬香樓的後門，從後門進入這燈紅酒綠的小世界。
瞄了一眼男人的側臉，卻在看到他一派平和之後，夏小茗也像是被他感染了一樣，一直緊張的情緒稍微有所放鬆，不自覺地便鬆了一口氣。
笑著偏過頭來看夏小茗的小動作，段易緊了緊攥住她衣袖的小動作：“怎麼了？”
搖了搖頭，有些小丟臉地摸了摸後腦勺。
接下來的語氣看似敷衍，可其中意義卻是十分真實，恐怕隻有夏小茗才會知道有多麼語重心長。
“沒事，隻是有點心慌而已。”
“心慌？是因為不相信可意，還是因為不相信我？亦或者是你根本就沒有相信過大家？”段易正視著夏小茗打算逃避的眸子，咄咄逼人。
很討厭這種詢問方式和問題，便有些不大願意去回答地偏了偏頭，躲過男人灼灼的目光，結果卻在看到萬香樓的大家的模樣時，瞬間沉色。
那是一種極其擔心並且有種隱隱害怕的情緒，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猶如看到了死神一般。
情緒很不好地避開了這些害怕的神色，索性躲在段易身後，眼不見心不煩。
於是在回答段易的問題時都帶著了些許的不耐煩和焦慮。
“什麼不信任？如果大家彼此信任的話，會在我被誣陷以後，就開始落井下石？那我恐怕真的做不到信任，我也沒那麼博愛。”
男人似乎也很讚同她說的話，靜默地點了點頭後，看著大家或多或少有所顧忌的模樣，突然有點理解了夏小茗的意思。
如果自己被這般對待，恐怕心情會更為糟糕吧？段易歎了口氣，拉過她的手腕便朝鳳可意的房間走去。
“走吧，可意和我說過，一旦你來了之後，便要我帶你去她的房間。”他在提及鳳可意的時候意外地有種淡淡的動容。
調笑地探出頭來，夏小茗嫻熟地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怎麼？喜歡可意不成，放心，我不會告訴她的。”
男人略有些無奈地看著夏小茗滿臉的八卦之起，隻消一句話，便讓她斷了這念頭：“她很照顧我，所以我很感激。”
“嘁。”沒有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免失望，索性轉移了話題，不過終歸還是近水樓台地談到了鳳可意，但不知不覺間卻轉到了淩鏡儀的身上。
“可意她是什麼出身，為什麼會選擇來萬香樓？”
“她是李嬤嬤的女兒啊，你不知道？不過就在可意生下來的那天，她的父親就突然暴斃身亡，因為這個原因，她也沒少被冷落。”
聽到這個消息，夏小茗還是不小地被驚異到了：“鳳可意是李嬤嬤的女兒？為什麼我覺得李嬤嬤對鏡儀比對可意好？”
男人很真誠地點了點頭，然後便直視這前方的路，語氣有些讓人猜不透情緒。
“鏡儀是被李嬤嬤撿回來的，當初她穿得破破爛爛地蜷縮在大街街口，有人說她是淩家的千金。”
“既然是淩家千金，那為什麼會流浪在大街上？”微微昂起頭，看著他的側臉。
夏小茗總感覺這人的一生，命運多舛不說，去真正地了解一個人的全部，更是尤為繁瑣。
“我也不大清楚緣由，不過好像是因為淩家有了結黨營私的念頭，然後被皇上派去同大軍戍守邊疆……你應該知曉吧，去了邊疆，就是活受罪。”
“淩家上上下下那麼多口人，肯定沒有多少能活下去啊，想當初，我也是差點餓死於戰爭。”
打仗肯定是苦的啊，自古因為這戰爭而喪命的，數不勝數，輕輕一歎息，問道。
“那鏡儀身為淩家的千金小姐，為什麼沒有一並去邊疆。”
段易看著她的眸子，勾起一笑：“那其中的原因就有很多了啊，現在絕大部分人都已經忘記曾經輝煌的淩家，包括淩家的千金小姐。”
點了點頭，應下了段易的話。
“也是，人的記憶其實是挺任意的一個存在的啊，誰能保證自己能永遠不會忘記，所以承諾就顯得尤其寡情。”
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夏小茗，男人突兀開口：“我說過的，雖然是承諾，但卻也是表明。”
現下，自己還能怎樣去回答他呢？是點頭應允還是搖頭否定，都顯得自己過分矯情了罷？
索性凝住了聲音，不做回答，氣氛便一直僵持到，兩人走到了鳳可意的屋子門口。
驀然打開門，古木門一推便是一聲刺耳，讓人聽了就很沒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