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可我怕他對鏡儀不好，而且就以現在萬香樓的狀態，輕易不能離開鏡儀。我一會去找鏡儀談談。”手指有些供血不足開始冰涼，於是搓了搓手之後，捂到嘴邊哈氣，“最近開始轉涼了。”
理所當然般，他拿過她的手掌，攥緊之後，全部納入自己的手掌裏，他的手著實溫熱，與他冷著的臉龐形成鮮明的對比，“恩，記得多穿點。”
“唉，你知道嗎？我其實現在比較猶豫的是，我嫁給你之後，是該在陵府盡婦道，還是該信守承諾地繼續在萬香樓幫李嬤嬤？我若是選擇了前者，我怕大家都會失去經濟來源，更何況他們還很信任我，但我若是選擇後者的話……我怕流言蜚語叨擾到你。”
“小茗，”他先一步駐足，於是帶著點好奇地，夏小茗也停在他身前，靜靜地等著他的下言，“你最真實的想法是什麼，就去怎麼做，我無所謂。”
“嘿，你這個家夥啊，我說那麼多，你回給我不到二十個字！我還真是有必要拋棄你，去選擇我的小夥伴。”甩開男人的手，自顧自地扭頭就跑，跑了幾步後，還扭過頭吐了吐舌頭，弄得男人是啞然失笑。
本來就是啊，他尊重夏小茗的選擇，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夏小茗失誤時為她收拾攤子，替她掩蓋一切，或是在夏小茗迷茫時為她把前路的白霧吹散，告訴她正確的路。他能做到的，有且隻有這些，卻是一個男人對他愛的人，所應該做到的全部。
夏小茗清楚，他的善意，其實那句話，真的隻是為了掩蓋自己選擇李嬤嬤的歉意，畢竟自己選擇了傷害他，就算是聖者，麵對如此，也會心懷酸意的對吧。
當然現在，她比較想要和鏡儀說一些話。於是回到最初的候場地點，拉著鏡儀的手腕，把人家往安靜的地方拖去：“鏡儀，我有話和你說。”
“莫名其妙，你又在搞什麼鬼？馬上就要到我們了。”雖是這麼說，但夏小茗實在是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出一點焦急。
於是淺淺地一吸氣，準備一下措辭之後，開門見山道：“柳晟祺要娶你。”她知道鏡儀不會有所顧忌，但她需要的反應，正是沒有驚異的了然。
“恩，所以呢，我不會離開萬香樓的，你自然是清楚。”鏡儀的反應就是在夏小茗的意料之中，真的是一點出格的都沒有，就連那種淺淺的不屑，都在夏小茗的預算之內。
不過她不會離開萬香樓這個想法，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內罷了：“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你要拒絕柳晟祺不成？”
“當然不會，我嫁給他，也繼續在萬香樓裏賣藝，這樣不是最好的嗎，能讓世人羞辱我和他。”這話說的倒是讓夏小茗有些意外，畢竟在她的初算中，鏡儀應該是很喜歡那個祺爺的。
“照你這副模樣來看，你很恨他？”小心翼翼地開口，畢竟這麼突兀地詢問別人的感情，就算不是關於自己的，那也好歹有些許的愧意的呐。
搖搖頭，鏡儀直視著自己的目光中除了恨意外，還濃濃地纏眷，突然被著目光噎住，整個人都泛起了酸意：“我隻能恨他。”
“原因是什麼。”“你無需知曉，走吧，應是到我們了罷。”扭過頭，除了那有些踟躕的步伐外，夏小茗總感覺透過她的話，隱約覺得那個流放邊疆的淩家與淩鏡儀和柳晟祺的關係。
隻能恨他？意思是哪怕喜歡，也隻能恨他對吧？
“夏小茗！自己的事情沒管好，還有心情去管閑事！閑的真是不要不要的。”猛拍了兩下自己的雙頰，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後，突然有些頹然感。
其實就好像是三分鍾熱度一樣，三分鍾過了，就要開始為自己的衝動而進行一步一步地償還，於是就是漫漫無期的枯燥，自作自受。
三分鍾熱度地答應了命格星君的續命請求，然後到陌生地地方，燒腦，擔心腦袋，混日子，爭取時日……深刻地體會到了同步入社會後的乏味一般，已經開始三點一線的猜忌之後，還怎樣去進行舊事物的周而複始？
而現在卻隻能是一步一個腳印罷，否則一個不留神，跌下去的，就隻有多管閑事，並且還在湊熱鬧的自己。
而且究竟怎麼回去，還是個迷，自己在現代的身體，一直在醫院裏耗著也不是個什麼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