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
蘇畢之平靜的站在江濱路這條街生意最火的店鋪門口,卻沒有走進去的意思。
曾幾何,這家店曾是明珠除外灘的酒吧之後生意最火爆的一家店。
它的聲譽好的出奇,跟其他酒吧不同,這裏沒人來找茬,更沒有人來砸場。
它的外觀很低調,內部裝修充滿格調而不做作。
即便如此,依舊沒有人質疑它在明珠酒吧界的地位。
它開了很久,卻一直平平淡淡,直到一個女人接手後,大張幹戈將它從三線小酒吧做到現在的位置。
這個酒吧叫做露娜,這個女人叫做牧可馨。
裝修工人進進出出來來往往,卻無人勸導門口的蘇畢之離開。
她就靜靜的站在那裏,好想一尊雕像。
她看著工人拆掉了桌椅,看著工人拆掉了柵欄,看著工人拆掉了遮陽傘。
當他們的腳步漸漸靠近露娜的牌匾時,蘇畢之心頭浮現一抹惆悵。
鼻尖一酸,仿佛一片檸檬從鼻子酸到了心裏。
酸的苦澀,酸的難受。
“非走不可嗎?”蘇畢之轉頭望著牧可馨,問道。“其實我可以幫你打理的。”
牧可馨微微一笑:“他不在了,我開這家店也沒有什麼意義,等到他回來如果還想要繼續經營,那麼我尊重他的意思。”
“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這家店就擱在這吧。”
“你決定了嗎?”蘇畢之皺眉問道。
“放心吧,露娜隻是暫停營業關閉一段時間,還會有再開門接客的一天。”牧可馨開心的笑道。“蘇丫頭,我發現你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還不是因為他。”蘇畢之撇嘴說道。
撇嘴之後,又有一分笑意。
七分懷念,一分欣慰,一分黯然,一分滄桑。
她秀氣的眉毛眨了眨,清澈的眼眸撇了撇。
然後,又是歎了一口氣。
他,白若楓。
自己第一接近的男人,或者說,男孩。
他在自己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走進了自己的世界,然後,再也沒有走出去過。
因為他,蘇畢之開始接觸並且喜歡路邊攤,喜歡街邊小吃喜歡喝奶茶喜歡吃泡泡。
也是因為他,她才去了遊樂園坐了旋轉木馬在摩天輪上看煙花盛放。
這些全部都是因為他。
不知從何時起,白若楓已經成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他帶著她遊蕩在明珠的大街小巷,像是兩個無家可歸,卻又四海為家的孩子。
就算她是蘇家大小姐,就算她背負著再多東西擁有再多使命,在他麵前依然是個女孩子。
一個需要嗬護,愛護,寵愛的女孩子。
而現在,他不在了。
“他會回來的,對嗎?”蘇畢之轉頭看著牧可馨,問道。
“一定會的。”牧可馨肯定的點了點頭。
蘇畢之笑了,笑的那麼單純,像是一個孩子。
或許,她本來就是個孩子。
明眸輕眨,半晌滴下一朵淚花。
綻放在臉頰,慌了心神,亂了流年。
又是這種感覺。
兒時跟白若楓第一次分別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這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就像是心被掏空了,心裏缺了什麼,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即便是蘇家才女,也無法抗拒或者在這種心態中保持鎮定。
她太想念他了。
蘇畢之站在露娜的門口,看著工人將桌椅拆掉,直到逐漸逼進她,白若楓,藺碩,慕傾琦,詩莫琛幾人經常聚會的餐桌,沙發的時候,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順著臉頰滑下流到櫻桃小嘴邊,蘇畢之舔了舔,鹹的。
一位男傭端著一盤水果走了出來,蘇畢之走過去拿了一顆櫻桃放在嘴裏。
嘴唇輕抿,甜的發膩。
於是,她又拿了一顆。
櫻桃的甜沒能補缺蘇畢之心裏的那份空缺,她越是吃,眼淚就越是大把的往下掉。
啪嗒啪嗒,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牧可馨拖著行李箱走到她的身邊,挽著她的手輕聲說道:“走吧。”
蘇畢之跟著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露娜的店門,離開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外灘,輕風陣陣,吹的人心發慌。
牧可馨開了一瓶啤酒,她很少喝啤酒,她喜歡喝紅酒,隻有非常鬱悶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才會喝啤酒。
咕咚咕咚,對瓶吹。
一瓶啤酒下肚,牧可馨緊接著開了第二瓶。
她的酒量很好,兩瓶下肚沒有一點臉紅。
“給我來點吧。”蘇畢之輕聲說道。
牧可馨瞥了她一眼,遞了一瓶過去。
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