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哥哥結婚了,娘也放心了。謝謝你嫂嫂。”饒裕牽頗為感慨。
宛菡秋欿然一笑:“謝我什麼,牽兒你這樣說倒是見外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對,是一家人了,咱們不說兩家話。”饒裕牽莞爾一笑。
不多時就傍晚了,晚飯時間又到了。
說到吃飯,宛菡秋都怕了,一桌子的淮山看上去琳琅滿目,但是真沒有心情吃。
她想著要不要跟老夫人說不要扣下人們月錢的事情,可一想自己是剛過門的媳婦,有什麼資格去說呢,如果說了,一定會被認為是忤逆老夫人,於是沉默,一語不發。
老夫人見她又是一副沮喪,問:“菡秋,怎麼了,這一整天臉色都不好看啊。”
“哦……沒有。還好了。”她一時慌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饒裕牽似乎是幫宛菡秋解圍,在一旁插話道:“娘,我跟您說件事。您可不要生氣哦。”
“什麼事?說吧。你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老夫人淡淡回答。
宛菡秋亦是好奇,尖著耳朵仔細聽著。
“娘,您早上不是說要扣下人們月錢嗎?我看啊,還是不要扣了。他們工作很辛苦,掙幾個錢也不容易……”
老夫人立刻蹙眉打斷道:“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錯了就該罰,不然他們不會長記性。”
“可是他們在我們家已經當差這麼多年了,這半個月的月錢會不會太多了點?而且哥哥嫂嫂才結婚,要不還是算了,不扣錢才是吉利啊,而且我覺得應該給他們賞賜呢。畢竟哥哥嫂嫂結婚是件大喜事,府上所有人都要賞賜才是。”
饒裕牽的話道出了宛菡秋的心聲,她想,看來是牽兒聽到了什麼風聲,才會這樣說吧。一邊暗暗折服饒裕牽的細心體貼,一邊悄悄鬆了口氣,見老夫人的臉色略轉溫和,看來,事情是可以改變的。
同時又不得不承認,媳婦和親生女兒還是比不了,女兒和母親間什麼話都能說,而她因為是媳婦,終歸還是個外人,說話還得有分寸和顧忌。
從前她和饒裕牽就情同姐妹,現在見饒裕牽又幫她解圍,她著實很感動。
老夫人沉吟片刻,說:“是。多虧牽兒你提醒我,我太糊塗。那就不扣了,每個人再賞賜半個月工錢。菡秋來我們家給我們家帶來了喜氣,應該慶祝和賞賜。明個兒馬戲團就會到府上來表演。”她說著就笑了起來,又招呼宛菡秋吃菜。
聽老夫人說不扣月錢了,宛菡秋終於露出了舒心地笑,倒不是因為想著下人們不會再誤會她苛刻毒辣,而是想著他們可以多拿些月錢,真心替他們高興。
晚飯後,一家四口在園子裏散步。風恬月朗,大家有說有笑。
此刻,宛菡秋感受到了這個家的溫情,平凡普通而幸福的日子就是這樣的。久違了的親情在她四周溫暖地彌漫,心裏倍覺踏實。
她的要求並不高,有得如此的生活已經足矣,也對未來生活充滿了新希望。
夜間躺在床上,他像孩子般要她哄著入睡。但比起孩子來他又聽話乖巧懂事,脾氣不怪也不倔,不是那種胡鬧不講道理的小孩,也不是被寵壞了蠻橫無禮的小孩。
她覺得他挺懂事的,很聽她的話,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反駁,隻不過他承諾的事情,因為是孩子的心性總是會食言,但她也不想去計較。
就譬如說早上的米糊糊的事情,真的很丟人……但作為已婚的女子,那又再正常不過,實在無需再和他計較。
她心裏其實並沒有責怪他,隻怪禹承陽和融桓太刻薄鋒利,一想到那兩坨翔她就有火氣,此後若是再遇見也絕對不會軟弱,她才不是軟柿子!
說得不好聽,對於壞心眼的人,她是睚眥必報,什麼修養胸襟她都可以拋棄不要。
這一宿她睡得很不踏實,因為心事太濃,早上迷迷糊糊間被院子裏的喧囂吵醒,睡意立刻全無,她立刻起身想要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