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薇的淚水流得更凶了:“亦君,你跟我分手,我無話可說,但我想說的是,這些年真的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顧亦君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簡直就是勃然大怒,他爆叫著站起來:“給我滾!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聽你跟我說謝謝,我他媽的聽夠了!還有你住的那間公寓,我已經找人買下來了,不會再租給你,限你三天之內給我搬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許薇薇徹底傻了,她不敢置信站在自己麵前的真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顧亦君,還沒有完全明白過來,就被他惡狠狠的推向了門外。
“亦君,亦君,我還有一句話要說。”她死死的扒住門框不肯鬆手。
顧亦君停下動作,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她:“你還想說什麼?”
許薇薇深深的吸了口氣把淚水逼回眼底,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許靜是我妹妹,要麼你一定善待她,要麼請馬上離開她。”
“你放心吧,我會善待她,保證比待你還要好上千百倍!”
許薇薇真的離開了,瘦弱的背脊消失在電梯閉合的一刹那。
顧亦君呆呆的愣了幾秒,周身的怒氣消失了,隻餘下了無邊無際的悲涼,最終輕輕的關上了公寓的那扇大門。
緊接著,空無一人的樓道裏,房頂的聲控燈一盞一盞的熄滅了,直至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再也沒有了一絲的光亮。
夜色寂靜,風雪中卻不再有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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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T市
“創世集團總裁離世,少帥沈慕白成為執行總裁,列席董事會,成為新港最年輕的上市集團CEO!你們看,沈總裁長得多帥啊!”
酒店洗衣部的小妹們對著IPad八卦起來,角落裏一個穿著製服,跛腳的女孩來回的在幹洗機、洗衣機、熨燙機等設備前忙碌著。
“許薔那些台布趕緊疊好,一會我們好送過去”
“好的!”
小姑娘們繼續八卦,許薔繼續幹活,因為腳步方便,走著走著密密麻麻的汗珠滴答下來,她擦擦汗走到熨燙台前,麻利的疊起台布來。
這是T市唯一一家五星級大酒店,當初許薔隻有大學肄業證明,等同於高中學曆,又是個跛子,找工作是相當苦難。好容易合租的女孩子回老家結婚了,介紹她來這裏的洗衣部工作。差點快給部長跪下了,才勉強試用。
這幾天市政府在酒店招待新港的創世集團在T市開發國際度假村項目一行高管,因為這個項目中還有英國財團的股份,整個酒店嚴陣以待。不過這些跟許薔的關係不大,因為形象問題,她大都呆在洗衣部裏幹活,跑腿的工作就留給其他人去做,基本上工作10個小時都呆在工作間裏跟機器打交道。
下班時,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
她裹著大衣,係著圍巾,一拐一拐的從員工通道離開。外麵下起了小雨路很滑,她就走得更加吃力。到家的時候街邊的小食攤都已經打烊了。T市是個旅遊城市,在淡季的時候,夜晚隻海邊的浪濤聲,偶爾街頭的幾聲犬吠,顯得異常寂寞蕭瑟。
許薔租住的地方是個大雜院,巷子口漆黑一片,她走過的時候,痞了痞氣的口哨聲四起,開始的時候她很怕,後來習慣了哪怕是他們出來動手動腳,她也能中氣十足的喊救命嚇跑他們。
她的房間是房東後來再院子裏加建的一個幾平米的小屋,斜對過就是院子的廁所,幾家租戶都在一方狹小的空間裏輪流方便,冬天還好,要是夏天一陣陣的惡臭襲來。
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桌子,一個簡易的帆布衣櫃。桌上放著幾包方便麵,許薇薇從院子裏接了一壺自來水,插上電,準備煮一包西紅柿打鹵的算是晚飯。
剛吃了一半,外麵有人來敲門。她拉開窗簾看了一眼,是房東胡大嬸,趕緊放下麵碗,打開門。
“胡嬸,我剛找到工作,房租很快就能給您!”
胡大嬸趕緊擺手說:“許薔,我不是來催房租的,本來也沒多少錢,我不打算找你要了。”
許薔心裏清明,不僅不高興,反而緊張起來:“胡嬸,您是不是不準備租給我了?您知道我的情況,我根本沒有別的地方去,找房子現在也不太現實,您好歹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胡大嬸歎了口氣:“許薔啊,不是我不租給你,是這個地方確實不適合你住了。我找了這麼多租戶來,院子裏蓋了這麼多房子就是為了拆遷時,人多壯壯門麵,還有能給我多算點麵積。可是現在拆遷的價錢遲遲談不攏,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跟你胡大叔年紀大了,這平房環境太差,住著太不舒服,我兒子過幾天就接我們去他家的小區住了。正房我租給了別人,又是個大老爺們,這樣一來,整個院子裏就你一個小姑娘,萬一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好跟你家裏人交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