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是直接叫的餐點,三個人坐在飯廳裏安靜地吃著,既沒提及昨晚的事情,也沒說起早上的瘋癲。
隻有阿簫滴溜溜的大眼帶著疑惑的神色在我和江年川之間遊移。
喝著湯,我小心翼翼地開口:“唔,那個……江年川啊,你確定不打算說話?”
對麵依舊吃相完美地男人卻隻是漫不經心地掃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嗯?說什麼呢?說你昨晚大發酒瘋,硬扯著我不放,誰過來拉就直接扇人巴掌?還是說你隔天醒來不但沒有覺悟,還能在寧靜的清晨開窗練嗓?”
“咳咳……”一口湯嗆得眼淚橫流,我伸手一把捂住江年川的嘴巴,惡狠狠地瞪眼:“你是故意的!”
幽深的眼裏波光流轉,江年川輕輕地拿開我的手掌,無良地繼續打擊:“其實我很好奇,阿錦你是怎麼做到那麼準確直接扇上人巴掌的?而且無論是那個對你居心叵測的英國男人,還是那個讓你妒火中燒的埃及女人,一個都沒落下……真的,很厲害啊。”
嘴角一陣劇烈抽搐,我挫敗地收回手,不得不承認,早就很想扇那個女人巴掌了。
阿簫在一邊死命地憋笑,小臉漲得通紅,江姓男人則依然不動聲色地繼續就餐。
我把筷子一放,無良男人淡淡的一句話直接澆滅了我的怒火,而是燃起了我的狗腿本性:“吃完休息半小時,下午去遊泳。”
嘴角狠狠地又一抽,我諂媚道:“嗬嗬,我還是在一邊觀看好了,下水就免了,江年川啊,你應該不會強迫一個不會遊泳地姑娘去學的哦?”
“嗯。”
啊咧,竟然……答應了?
還沒消化完這個好消息,就聽某人接著說:“來之前已經請了一個名氣不錯的老師了,到時由他教阿簫遊泳,至於阿錦你……”語氣一頓,神情似笑非笑地補充:“就由你的老公,親自教授吧。”
我的……老公……
戰況極其之慘烈,在嗆了N口別人的洗澡水後,終於勉勉強強地能讓自己的身體浮起來了,在某江姓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極度怨念地繼續進行狗刨式遊水。
另一邊的阿簫早就已經可以脫離教練的扶托,自己自由地在淺水區暢遊了,而我還得一邊攀著某人的手臂,一邊小心翼翼地浸在水裏,等到墨跡了大半個小時,才敢放開手,慢吞吞地在水裏瞎撈。
江年川站在一邊抄著手,精致俊美的五官,被水打濕的墨黑頭發有些淩亂,裸著的上半身有著結實精壯的白皙皮膚,全身散發著性感的魅惑,惹來一陣接一陣的尖叫聲。
我兩眼一翻,惡狠狠地瞪了一圈岸上的色女們,手指在水下的沙地上用力一刨,卻沒想到攪來了一堆的泥團,嗆得我眼淚橫流。
各種悲催地在江教練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中結束了今天的授業,我累得幾近癱瘓,跟條哈巴狗似的巴巴地跟在前麵兩人後麵挪著腳步。
阿簫卻是十分的興奮,一直嘰嘰喳喳地說明天還要繼續玩。
我無力地抬抬眼皮,終於撐到房間,身上的水已經在上岸的時候就擦幹淨了,也顧不上換衣服就直接癱軟在柔軟的大床上。
江年川似乎終於敗給我了,隻是安靜地幫我脫下鞋,扶正軟綿綿的身子,蓋上薄被單,一邊還輕輕笑出聲來:“就這破體質,以後要是生孩子怎麼撐得住?”
我懶懶地扯唇,呢喃:“母親的力量是偉大的,江年川,你不懂。”
笑聲似乎淡了些,有溫柔的吻落在額間:“乖,不當母親也沒事。”
我實在是倦極,那句“我不怕累”的話也一並吞進了夢裏。
迷糊間感覺到手機在震動。
有人接起,清冷的嗓音壓得低低的,明顯是沒打算擾醒我:“爸,是我。”
驀地一陣清醒,江爸爸?
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江爸爸和江媽媽了,期間發生了多少起落事情,也不曾和他們說及,甚至連和江年川結婚也隻是兩人的事情,似乎不但不合禮儀,還顯得十分不孝。
伸手按了按漲疼的額角,我睜開眼睛,江年川卻並不在房裏,有隱約的說話聲從陽台傳來。
“我知道,過幾天我會帶阿錦回去。”
“沒理由,從很久以前,您就該知道,我會娶她。”
一句話,平淡認真,被這個男人以清冷的嗓音說出來,卻無端的溫暖。
我輕靠在門邊,抬眼看向天邊的火紅,竟是又睡到這個點了,夕陽霞光從外麵灑進來,一切慵懶寧靜。
陽台上的男人已經掛了電話,發現無聲立於他身後的我,也並未顯出半分不自然,隻是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