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翻白眼,想到自己幹癟的身材,默默地在心間垂淚後,伸出手臂,響亮地吹了聲口哨,猥瑣地奸笑:“這是哪家的漂亮姑娘呦,這麼神傷呢,來來來,夏大爺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
老千美目輕眯,看著我犯賤的笑容幾秒後,一掌拍上我的肩膀,大笑出聲:“你丫這是和誰學的詭異招數,嚇死老娘了。”
見她終於恢複“老娘”模式,我微微鬆了口氣,搓著肩膀怨念:“唔,老千,我冷著呢。”
走近屋裏,才覺得身上暖了些,接過老千的熱茶時,手卻被這女人一把抓住,嚇得我差點把滾燙的茶水傾倒出來,尖叫連連:“呀呀呀,老千你丫搞偷襲!”
就見對麵的美女笑癱在沙發上,一副神經錯亂的笑抽樣:“我說阿錦啊,江年川是怎麼養你的,怎麼把你智商越養越回去了?”
我安靜地看著她笑得花枝亂顫,直到她終於慢慢停下笑,神色變得憂傷,她說:“阿錦,我可能愛上一個人了。”
上學的時候,老千是四個裏最後市場的那個,追她的人幾乎可以從河東排到河西,我們也看著她流連花叢般談了很多場戀愛,但每一次都未見她有多上心,套句她自己霸氣的宣言:男人要個名分,老娘就給他。
那個時候,除了我們三個,很多人都覺得她是壞姑娘,玩弄男人心,但我們卻很清楚,是那些男人自己死皮白賴纏上來,每次也老千也都是把分手的機會讓給對方。
這樣其實算得上不羈的一個姑娘,卻告訴我,她可能愛上一個人了。
愛情說來即來,我們總不能以最好的姿態去迎接,卻忘了可以以最好的姿態去維持。
老千突然笑得萬般無奈,漂亮的眼睛裏有淡淡的憂傷在流轉,我心下一緊,走過去抱住她,輕拍她瘦削的肩背:“傻姑娘,愛上就愛上唄,江年川說過,Mark不是壞人。”
不是不知道情況,而是一直懶得問,早在上學期間,我們四個之間就有了心照不宣的共識,如果有了想要在一起的對象,除非有決心要一直認定他,否則不會輕易介紹給其他三個人認識。
我們隻是有些天真地想要讓身邊的朋友不擔心自己。
很多時候由於太習慣一個人慣有的姿態,一旦她有一絲的變化,我們便會有著敏銳的感知,這不是什麼特異功能,而是因為你已經將這個人真正地納入了你的生活。
失去過太多曾經珍惜的情感,就會變得患得患失,盡管我曾經是一個驕傲的姑娘,也不能免去在自己想守護的人麵前脫下堅硬外殼的那種俗氣。
我看過老千的難過,但次數並不多,絕大多數情況下,她這個人習慣不說話,這點和我有點像,但是她的難過似乎更加沉默,她會不再說髒話,不再罵罵咧咧,不再風情萬種,隻是沉默。
現在這種狀態應該還算好,因為她還會罵人:“不是壞人,那廝也絕對算不上好人!”
最近補腦有點成效,貌似智商提升了不少,我立刻聽不出了這句話中的無盡嬌嗔外加怨念,於是鬆開手,盯緊老千難得微紅的臉頰,繼續奸笑:“嘖嘖,古小姐,你別告訴我,你掠盡花叢不沾葉的萬年處……唔……”
嘴巴被某個惱羞滅口的女人死死捂住,我一邊掙紮,一邊笑到抽搐。
實在是太可愛了,Mark那朵奇葩,竟然可以把老千拐上床!
其實一直都有一個典故的,就是我們美麗迷人的古千小姐其實有不算嚴重的“拒男症”,此症狀表現在,拒絕男性肢體接觸,拒絕男性距離她十公分之內說話。
我們經常在研究,老千之前那些後宮寵男一定都是被她這種神奇的症狀給嚇跑的,倒是沒有哪個男人會到處說老千的怪癖,所以到現在,知道她有這件事的隻有當年和她同個宿舍的我們三個。
當然這種神奇,竟然再一次升華了,Mark簡直就是戰神啊。
老千像是看出我一副即將笑到人格分裂的樣子,終於肯把手放開,縮在一邊抱著軟枕,美目有些失焦地盯著前方,幽幽地出聲:“我們其實,都喝醉了。”
剛緩過氣來的我嘴角一僵:“這就是傳說中的,酒後亂性?”
老千把抱枕往我身上一砸,無力地癱軟在沙發裏,頭倚靠在靠背上,望著精致的米色回旋紋天花板:“我古千竟然會栽在一個外國蠻夷手裏,太丟臉了。”
走在路上時,才發現忘帶鑰匙出來了,想到反正今天是做不成賢妻良母了,就伸手攔了輛車向著江年川的公司駛去,說起來,他們公司的餐廳味道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