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安靜地笑著,知道老千是擔心我和江年川之間會出現另一個五年。
偏頭看向窗外,街上有不少攜手的情侶來來去去,他們或許曾經也迷途過,也曾經分離過吧。
其實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現在的狀況非常好,我已經自私地帶著自己破敗的身體留在他的身邊,已經任性地讓自己逐漸依賴上他,如果再不負責任地讓自己賴上他一輩子……
“阿錦。”夢汐握住我冰涼的手,將我的手掌攤平,溫聲道:“愛情不是負累,你愛他就是對他最大的回報。”
有點恍惚,似乎從來沒有人告訴我,隻要我愛他,就夠了。
一進門就有誘人的菜香飄來,我不好意思地躡手躡腳換上室內拖鞋,溜進廚房,就看見江年川圍著圍裙,熟練地在煎煎煮煮,好看的側臉在燈光下鍍上一層淺色的光暈,修長的身形完美無儔,我悄悄地吞吞口水,不否認真心是秀色可餐。
看見我回來,他隻是淡淡一笑,眼底有著寵溺:“洗完手就可以吃飯了,另外,阿錦啊……”
我挑眉。
“你確定要將你懶到極致的一麵顯露地那麼明顯?”
思索了三秒,廚房裏傳出某女的驚天怒吼:“江年川,你找死!”
明明是他回來得早一點而已,幹嘛那麼打擊人。大不了下一頓換我來做,隻不過,吃過江某人做的菜,我吃我自己做的,完全是味覺折磨。
江年川一如既往地展現了打擊完人後一副神清氣爽的欠抽模樣,邊往飯廳端菜,邊漫不經心地吩咐:“回屋挑件厚點的外套,吃完飯,我們出去一趟。”
倒是一直不知道,小區附近有這樣一處地方,是座小石橋,很幹淨,路燈明明滅滅,卻並不顯得驚悚,有幾對情侶坐在橋邊絲絲竊語,看起來像是經常約會的樣子。
我有些詫異江年川怎麼會發現這個地方,還未回頭問,就聽天邊傳來一聲:“嘭……”
頓時整座小橋都有一瞬地變亮,是煙花。
這些年來,真正安心下來看一場電影,逛一次街的機會其實不多,更別說在這樣一個並不熱鬧的夜間,站在一座石橋上看一場煙火了。
突然想起一句詩詞來,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還沒感歎自己文藝,身子一緊,被摟緊一個清冷的懷裏,他在我耳邊低語,即使煙花的聲音很大,但卻不妨礙我聽清他的話:“阿錦,我要把我們之間丟失的五年一一補回來。”
一次唱KTV的時候,一向是麥霸的老千突然點了首文藝的歌,是老狼的《同桌的你》,然後自己邊唱邊笑,把一首好好的歌唱得所有人都肉疼,於是從此以後所有人都知道其實文藝的要看人的。
比如老千這個人,就不能和文藝聯係在一起。
但是所有瘋癲的人遇上感情,卻終究是變文藝了。
把一直宅在家裏不肯出去工作的江年川轟回公司,自己卻死死抓住門板不肯陪他去,開玩笑啊,每次過去都是當個惆悵的旁觀者,是神都會抱怨的好吧。
江年川竟然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對於我誓死不從的樣子有些詫異,蹙眉看了一會,就抄手在一邊饒有興趣地觀賞,我這才注意到自己這副模樣有多幼稚。
“看什麼看,我就是做做手臂運動。”
“嗯。”他微微點頭,似笑非笑,“阿錦你的體力確實太差了些,是該練練身體了,昨晚……”
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我腳一伸,把這個男人直接踹了出去,“啪……”的一聲把門甩上,背靠著門板,臉上隱隱發燙。
門外是江年川有些哭笑不得的聲音:“阿錦,你總得讓我把車鑰匙拿走吧。”
被這件事一鬧,我整個早上都顯得異常有幹勁,因為某人在外麵賺錢,作為回報,總要把家裏收拾地幹淨些,體現自己的賢惠。
剛擦完廚房,走到客廳時,電話響了,接起,是老千。
電話裏她的聲音有點奇怪,悶悶的,我把手套拿下放在茶幾上,一手將電話夾在脖子上聽著,一邊倒了杯熱茶準備暖一下身體,最近身體經常無緣無故地發涼發冷,可能是早春天氣本該就是這樣沁涼的吧。
老千隻是跟我說她要過來,我倒有些擔心她會在路上出事,這女人隻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自稱“我。”
想了會,還是決定放棄家庭主婦這一偉大的事業,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就準備去老千家。
開門的女人姿色姣好,穿著身真絲米色睡衣,讓人噴血的身材在單薄的布料掩映下若隱若現,細致的眉間卻蹙著點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