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先前從祝小妤那兒打聽到的消息一一告知給了裴耿生他們,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然而,裴耿生對於我的這番話卻是顯得並不在意,他抬頭看了一眼那轟鳴不息的瀑布,卻是搖了搖頭,“眼下我們在這湘西山林裏找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血沼墓的穴位,如果就這麼離開,未免太可惜。”
“更何況,這藏身山洞的蠻農可不是我們這些尋常道家人能對付得了的。如果錯過了祭神日蠻農出洞的最佳時期,以後再想前去一探究竟,恐怕就得等到來年了。”
裴耿生如此說道,眼睛裏充滿了狂熱。
“這血沼墓是否真坐落在蠻農寨中,還隻是我的一個推測。血沼墓的入口究竟是不是那山洞也同樣是一個推測。如果隻是為了一個推測而冒上把大夥的命都搭上的風險,我覺得這是一個很愚蠢的決定!”
我朝裴耿生這麼說道。在這些天與他們的相處中,我也基本摸清了他們的本事。一旦因為我而讓他們與蠻山屍婆起了幹戈,隻怕以我們這幾個人的本來,連給她塞牙縫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對於我的這番話,裴耿生卻是搖了搖頭:“宋洋你說的不錯,關於血沼墓的位置在先前的確都是我們單方麵的推斷。但現在,我卻已經完全可以確定……血沼墓的入口,就在這瀑布下方的山洞中!”
“這……怎麼說?”我不禁一愣。
裴耿生看向了我,說道:“你從祝小妤那兒打聽到,蟄伏在這山洞裏頭的蠻農洞神,已經在這兒呆了不知道多少年。可這些年來,他卻一直都留在山洞中,隻在七月十五這天才外出以活人為食。這蠻農洞神留在山洞中不離開,這事兒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道。
裴耿生想了想,說道:“一頭能夠活上幾百年的怪物,之所以呆在同一個地方不曾離開。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他一定是在守護著什麼東西。而根據先前你所做出的推斷,他所守護的東西,很可能就是血沼墓的入口!”
“而且,蠻農蘇醒後,不以動物喂食,不以植物為食,卻偏偏以人為食。並且每年一次,每次都是在七月初七。我覺得他吃人是假,用活人的血反哺血沼墓才是真。如此一來,這血沼墓既有了煞氣養血,又有了外界新鮮的血液補充,這不是跟你先前所說的都一一吻合了嗎?現在再將我和你的所有推斷都結合在一起,你說這血沼墓如果不是在這裏,還能跑到哪裏去?”
和我一樣,裴耿生是一個心思慎密的人,而經過他的這一番講解,原本隻是處於猜測中的血沼墓,幾乎成了蓋棺定論。
聽了這話,吳淳和齊雪雷的臉上都露出一絲喜色,可我愁眉不展依舊。
“但是,這蠻山屍婆……”
“蠻山屍婆不會拿你怎麼樣!”
裴耿生沒等我說完,就直接打斷了我的話:“蠻山屍婆是邪屍門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管她想幹什麼,定然都必須以她邪屍門的利益為重。”
“而宋洋,你是王門道府的金龜婿。哪怕是是邪屍門的門主,都得看王振川的臉色行事。她不可能為了一點點私仇,而敢犯下得罪王門道府的大罪。別說你殺了蠻山屍婆愛徒的至親,就算你殺了她的丈夫,她也同樣不敢拿你怎麼樣。”
聽了這話,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這王門道府的城府究竟是有多深,在裴耿生的口中,居然連邪屍門門主都得看王門道府的臉色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