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看到破廟門口的那個人影,爺爺神色緊張了起來,他拿起手電筒,照在了那人身上。
那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灰頭垢麵,看上去就好像一個要飯的乞丐。可偏偏在他的身上,卻穿著一身已經分不清顏色的破舊道袍。
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他目光在觀音廟裏掃了一圈,隨後落在了我的身上。
“這屍毒如果隻是蘸了皮肉,你用糯米或許還有得救。但現在這小伢子已經全身烏黑,屍毒早就深入內腑了,糯米恐怕是救不了他了。”
這個男人走了上來,他看了看我,這麼說道。
聽了這話,爺爺的臉色顯得不是太好看,“你是誰?這大半夜的,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隻是一個找不到回家路的落魄道士罷了,剛剛看到這邊煞氣衝天,還以為是有猛鬼現身,沒想到會是一個犯了五鬼關煞的小伢子。”
道士說著走到了我近前,而爺爺也沒有攔他。道士伸手在我發黑的手臂上掐了下,隨後問我:“小伢子,痛麼?”
我搖了搖頭,手臂上沒有任何的知覺,而我看向這道士,發現他在我眼裏已經出現了好幾道重影。
“不痛沒關係,等會就痛了。”
道士皺了皺眉眉頭,隨後從身上的麻布袋裏掏出了一個破碗,去了廟外的水塘舀了一碗水回來。
隨後,道士又拿出了兩道符,將它們點著融在碗裏,化成了符灰水,然後將符灰水灌進了我的嘴裏。
對於道士做的這一些,爺爺沒有做任何的阻攔,他隻是時不時地看著那道士,眼神裏顯得很疑惑。
符水喝下,我感覺自己就好像吞了一碗鐵水一樣,仿佛有一股滾燙的熱流順著我的口湧入了我的身體,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感順著我的胃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嚎,捂著肚子痛苦地在地上打起了滾。我下意識地張開了口,一股黑色的血水突然從我的口裏噴了出來。
“道長,我家伢子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這一幕,爺爺立馬急了,朝道士問道。
然而,道士卻搖了搖頭,“他中了屍毒,身上的血已經僵化了,我的頭一道符是替他活血,血一活,自然就痛起來了。而第二道符是給他驅毒,讓他把屍毒從身體裏排出來。”
聽了這話,爺爺連忙點頭感謝,隨後扶住了我,“洋伢子,怎麼樣了?”
此時,我感覺自己就好像被丟進了油鍋一樣,渾身上下都劇痛無比,我伸手想要去撓自己的身子,卻被爺爺給抓住了,一口口黑色的血水不斷地從我的口鼻裏冒出來。隨著一陣比先前更強的劇痛感襲來,我在一陣慘叫聲中兩眼一黑,隨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再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清早,爺爺和叔公正焦急地看著我。我從地上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原本黝黑的皮膚此時已經恢複了血色,而那一道道被鬼抓出來的傷口也沒有再潰爛,而是結出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除了身上的這些傷口還隱隱作痛外,此時的我已經和之前沒有什麼兩樣了,想起昨晚渾身黝黑直冒黑血的情景,我不禁不寒而栗。
“洋伢子,好些了沒有?”見我醒來,爺爺連忙問道。
我點了點頭,“好像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生怕你撐不住一下子就去了,那我也沒法活了啊!”
爺爺的神色顯得很激動,而在這個時候,道士端著一碗水從外邊走了進來。
聽爺爺說,這個道士名叫劉正心,這些年一直都居無定所四海為家,可至於為什麼會淪為乞丐,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劉正心進來,爺爺立馬走上前,一把跪倒在了他的麵前。
“老人家,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莫折我的壽啊!”
劉正心連忙彎下身,就要把爺爺扶起來。
“劉道長,這次多虧了你啊,不然的話,我家洋伢子可就沒得命了!”爺爺跪在劉正心麵前,顯得萬分激動。
“老人家你也別這麼說,我碰見你們是緣分,救你孫兒是本分,你也莫太折煞我了!”
劉正心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好說歹說,這才讓爺爺站了起來。
而隨後,劉正心來到了我的麵前,又拿出了兩道符,化出了一碗符灰水,說道:“你叫宋洋是吧?現在你雖然好了些,但屍毒並沒有排幹淨,這符水你得再喝上七天,到時候你才真正無恙。”
說著,劉正心把符灰水遞給了我,我沒有任何猶豫,連忙把它喝了幹淨。
而隨後,劉正心問起了我們昨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