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被這鬼新娘帶著往山下走著,不知不覺已經下了山。
我不知道這鬼新娘到底要把我帶去哪兒,我在後麵喊著叫著,可鬼新娘沒有搭理我。我百般不願意,可那雙繡花鞋卻是拉著我不斷往前走。
嗚嚦嚦……
就在我萬般絕望的時候,一股山風忽然從山頭上吹了下來,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原本緊步快走的鬼新娘,此時卻突然停了下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山上,臉上露出了一抹陰寒。
嚎!!……
那些跟在我周圍的野鬼,突然一個個痛苦地抱住了頭,發出一聲聲刺骨的嘶嚎聲。
“死女鬼,把我孫兒放了!”一陣老人憤怒的聲音從被夜幕籠罩的山上傳了過來。
“爺爺!”
聽到這喊聲,原本萬分絕望的我立即大喜,我艱難地轉頭看向身後,發現爺爺和叔公正氣喘籲籲地朝著我這邊跑來,而爺爺的手裏,還捧著一個我從沒見過的佛頭。
那顆佛頭有人頭大小,看上去沉甸甸的,可讓人感到詭異的是,這佛頭上麵竟然不斷地往外滲著血,爺爺的手上衣服上,此時都被血染成了殷紅。
野鬼們似乎對那佛頭很忌憚,在爺爺跑來的同時,這些野鬼帶著哀嚎瘋狂逃竄,結果沒跑幾步就一個個突然栽倒在了地上,消散沒了影子。
“血佛頭!你一個小小的師公,怎麼會有這東西!!!”
看到爺爺手裏捧著的佛頭後,鬼新娘變了臉色,她的表情猙獰而且驚恐,甚至連著朝後麵退了好幾步,似乎對爺爺手裏的那顆佛頭很忌憚。
爺爺的臉色顯得很蒼白,他的臉上身上不斷地滲著血,就好像中了煞毒一般。而這些血,卻順著他的衣服他的手,不斷地淌向他手裏的佛頭,隨後一滴滴不斷往下掉。
“放了他!不然老子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要你魂飛魄散!!”
爺爺朝那鬼新娘說道,血不斷從他毛孔裏滲出,那張染血的臉顯得格外猙獰。
我不知道爺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表情讓人感覺分外寒瘮。
爺爺開始一步一步朝著那鬼新娘走著,他每走一步,那鬼新娘就跟著後退了一步,而她的身上,也隨即冒起了青煙。
就這樣,爺爺慢慢走到了我的近前,而鬼新娘,此時已經退出了十多米,一陣陣青煙不斷從她的身上散出,她皺起了眉頭。
“洋伢子,起身吧,跟爺爺我回去。”爺爺死死地盯著那鬼新娘,朝我這麼說了一句。
隨著爺爺這句話落,我突然感覺渾身一鬆,那種像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控製著的感覺立即消散一空。
感覺到那鬼新娘對我的控製已經消失,我長鬆了口氣,我正想要把那繡花鞋從腳上脫下,可一股眩暈感卻在這個時候當頭襲來。
我感覺自己的鼻子一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的鼻子裏流了出來。我下意識的拿手擦了擦,發現手背上全是血,而這些血,已經變成了黝黑的色澤。
“爺爺,我……”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卻發現身上那些被野鬼抓出的傷口,此時已經變得一片淤黑,冒出了黑色的膿皰。我哪怕微微挪動下身子,都能扯得渾身劇痛不已。
爺爺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那滲血的臉上顯出了一絲驚慌。隨後,他朝一旁的叔公說道:“老弟,洋伢子中了屍毒,你背他回家!”
叔公聽罷,連忙走了過來,就要把我背起。
可在一陣陣青煙中,鬼新娘卻是帶著一抹虐笑看向了我們:“宋祖恩,你以為你憑著這顆血佛頭,就保得住你全家的命嗎?”
“這血佛頭是個好東西,但你一個師公沒得功力,你想動用它,就隻能用自己的血。等你的血流幹,那這佛頭也就沒了用,到時候,你覺得你跟你的孫兒還活得過明天嗎?”
這鬼新娘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這血佛頭的名堂,毫不掩飾的發出了嘲笑。
鬼新娘的話似乎說到了痛處,爺爺的臉色立馬變了,“野鬼是看不破道門法障的,你不是你一般的鬼,你到底是誰?”
“嗬……你問我是誰,你們難道就不會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二十年前在湘西的時候,你們都做過什麼遭天譴的事!”
鬼新娘不斷地往後退著,不敢近爺爺身,一陣陣青煙從她身上散著,她朝著爺爺吼著,長長的頭發在山風中淩亂,顯得格外猙獰。
“宋祖恩,這顆血佛頭保得了你孫兒一時,但保不了一世!宋祖德,曾守陳,還有你,你們三家人遲早都得死盡!”
聽了這話,爺爺的臉上顯得一片猙獰,他死死地盯著那鬼新娘,身體也不禁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