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陽信拉開哭鬧的萍兒不耐煩地揮退所有人。
“說!到底怎麼回事。”猛的將萍兒擲在地上,看著她雙膝撲通一聲磕在冷硬的石板上陽信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公主……你要為我們家小姐做主啊……不是小姐做的,是我,都是我……是我看不得柳夫人的得意樣兒,才給她下藥的,那頓晚膳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做的……真的不是小姐……”萍兒撲通通的磕著頭,顧不得額前早已血肉模糊了一片。
“什麼藥。”陽信冷了眼。
“是一些寒性的食物……”萍兒怯怯地抬了頭。
“竇夫人娘家教你的?不然,你雲英未嫁,有甚少出門,哪裏曉得哪些東西可以墮胎?”陽信眯了眼,透出一絲慵懶的殺意。
“不,不是夫人叫萍兒的,是……是……”萍兒咬著下唇,卻不願吐露那個名字。
“不願意說?不願意說,本宮怎麼為你家小姐洗脫冤屈?如果你不把幕後之人說出來的話,本宮便不會再管這些事情了,就讓你家小姐自生自滅吧。本宮沒有必要幫一個對本宮不坦誠的人。”陽信在靠床的大木椅上坐了下來,冷冷兜著顫抖不已的萍兒,冷冽的月光射入這燭火昏暗的內室,讓陽信的雙眼染上了一層殺意。
“不,不,公主我說,我都說……是玉兒,是浣衣院的玉兒,她說您今日與侯爺定然回宮去過除夕,要守歲肯定不會回來,還說……這個時候除掉柳夫人的孩子是最佳的時機,侯爺與公主都不可能來得及救……奴婢,奴婢隻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就聽信了她,跟小姐說今日該請柳夫人來聚聚的……然後,然後……”萍兒害怕地不敢再言語了。
陽信吸了口氣:“然後她就告訴你,什麼東西可以墮胎了?你就自己去了廚房,下了菜單,端上了桌?”
“是……”萍兒再次痛哭了起來,心中有些愧疚,她不該把玉兒也拉進來的。
“來人,將玉兒帶過來。”陽信直起身子,衝著門外大喝。
在等待玉兒前來對峙的時間裏,陽信沒有再問萍兒任何事,一個坐著,一個跪著,中間流動的空氣都帶了著寒冬臘月特有的冰冷。
“公主!公主!不好了!”驀地,小丫鬟的聲音急切地傳了過來,帶了絲絲驚恐,陽信心頭一股不好的預感,赫然拉開門,小丫鬟差點撞進陽信的懷裏,趕忙穩住了自己的身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公主,玉兒在她房裏自殺了。”
陽信沒有多大的驚訝,微微眯了眼,略有些思索,看來,這確實是一個計了,柳夫人的流產不是偶然,也不是竇茵茵的報複,而是拖住她回來的一個手法,幕後人不想她待在皇宮……為什麼?
答案是顯而易見了,阿嬌前幾日才發現了徹兒外出私遊的事,還罰了一個陌生的宮女,他們知道阿嬌必然會告訴她……然後呢?她必然會差!而為了不讓她查訪東宮,他們便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不過可惜了,跟平陽府相比,她更在乎徹兒,她寧願選擇查探那些朦朧無跡的線,也不願意在放心之前回來救竇茵茵,如此看來,不是曹壽狠心,必然是有人從中煽風點火的……
用一個死士的命來拖回她的腳步,她真的很佩服這個幕後之人了……
“公主,柳夫人醒了。”去而複返的紫兒不明所以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在掠過萍兒的時候稍稍驚訝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原樣,麵無表情。
“那就去看看,萍兒就在這好好伺候你家小姐,這是最後一次了,能多待一會,本宮就成全你們。”陽信的聲音裏沒有意思憐憫和悲傷,萍兒在她身後哭的痛徹心扉,卻喚不住她那顆冷硬的心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跟她那沒有心眼的主子一個樣,被人利用了還不知自,有這樣的下場也實屬自找。
“你怎麼樣?又沒有那裏不舒服?肚子……還疼嗎?”
尚未進門,陽信便聽到了那從窗戶裏飄出來的男音,低沉的,磁性得別樣好聽,溫柔的幾乎能掐出水來,陽信微微勾唇,但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如果不是銘柳那個女人太能裝,那邊是她真的不知其中緣由了,隻是,她不信一個懷了孕的女子,會不知道哪些食物該忌,那些該吃。
“公主!”門口守衛的侍衛紛紛行禮,陽信視而不見地大步邁進了內室,身後紫兒緊隨身形,低垂著頭不去看床上的一對男女。
“公主來了?”曹壽不鹹不淡的聲音猶如白開水,淡漠也疏離。
“柳夫人可好?”陽信沒有回答曹壽的話,反而看向床上弱柳之姿,麵色蒼白的女人,苦淒淒的小臉上的傷心欲絕,並不像是裝出來的,但,陽信絕不就此妄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