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手上的夾板要保持一個月才能拆掉,這期間他一直在南京修養,由於他不方便長途跋涉,隻有我頻頻飛往南京。
每一次他都會到機場或者火車站接我,從不落下,我們和其他情侶一樣,喜歡獨處時的親熱嬉戲,也喜歡投入滾滾紅塵,享受都市繁華。
他像陽光,擠滿我每一個陰暗的角落,讓我從內到外明朗;他又像水,清透回甜,讓人洗淨塵埃。當然,他也偶爾像任性耍賴的孩子,發發小別扭,討要一點點小甜頭。
不管怎麼樣,我們在一起的平和喜樂,讓我一顆曾經孤單,躁動的心慢慢地安穩下來。
七月初,我陪劉穆去軍總拆了夾板,醫生吩咐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能舉重物,要適當鍛煉,以免關節強直,定期還得回醫院拍片,直到完全愈合。
七月中旬,劉穆在恢複上班前專門飛到S市陪我一周,我扯謊說出差了,拿了換洗衣物和電腦,準備陪他住酒店。
劉穆問要不要見我家人,我有點猶豫,這麼多年我從沒帶過正經男朋友回家,現在連鋪墊都沒有,直接拐個這麼好看的男人回去,不知道會不會讓老媽受到刺激。
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爺看不慣我偷偷摸摸,很快就讓我露了餡。晚上十點,我和劉穆在南湖路吃宵夜,碰到了剛從外婆家回來的嫂子和熙望。
一般來說這個點家裏人基本都已經休息了,就算沒休息,也不會出門,所以我才放心大膽和劉穆溜出來,結果我忽略了這是暑假期間,熙望不上學,作息時間自動後延。
如果碰到的隻是哥嫂,他們還可以幫我保守秘密,但碰到的是熙望,就等於昭告了全家。
所以第二天,我乖乖地帶著劉穆回家吃晚飯。
白天我上班的時候,劉穆一個人去逛街買東西,下班後去酒店接他,嚇了我一跳,他左手大大小小提了三四個紙袋禮盒,右手也拎了一隻。
家裏每個人他都買了禮物,送媽媽的是固元膏和同仁堂的野生靈芝,哥哥是今年的特級龍井,嫂嫂是糖果色真皮小拎包,給熙望的則是一塊很酷的異形電子表。
見我笑,他嚴肅地問:“這些東西不好嗎?我谘詢了好多同學,據說效果不錯,忻馨,別打擊我。”
他穿著淺黃的棉短袖和一條牛仔長褲,一個多月沒有在野外奔波,皮膚重新變得光潔,清爽得像一隻帶著露水的檸檬,身上有剛剛洗過澡的沐浴液味道,是淡淡的柑橘味兒。
這個略帶緊張的男人,並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迷人,我也不會告訴他,他的慎重其事讓我有多麼踏實和感動。
我把他右手的口袋接過來,摟著他腰說:“挺好的,我是奇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知道選東西。”
他鬆了口氣,“第一次,沒經驗,唉。”
“其實沒有必要,我媽媽和哥哥都是非常隨和的人,錢花多了他們過意不去。”
“那不行。”他認真地說:“對長輩要卑辭厚禮才能表達心意,我又沒買奢侈品,都是平時能用得上的東西。”
“你這樣搞得我都緊張起來了,都不敢去見你父母了。”
“不用緊張,我父母早看過你照片了,我媽媽說你長得好,爸爸說你看上去麵善,其實老頭兒是不好意思說你好看。”
“真的?”
“真的。”
劉穆的“卑辭厚禮”策略所向披靡,大獲成功。
媽媽最開始估計被劉穆的樣子嚇了一跳,擔心他小白臉靠不住,所以態度雖然客氣,但留著分寸。
我一直偷偷觀察我媽臉色,媽媽臉型偏方,大額頭,薄嘴唇,不笑的時候特嚴肅。
好在劉穆表現很上道,最初的緊張一過,他慢慢露出教養和性格上的優勢,言語謙遜,態度大方,手腳又勤快,媽媽臉上漸漸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