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飛看著展卿衣受傷的神情,訕笑道:“嗬嗬,你掙錢不容易,作為朋友,我不忍心拖累你。”
一聽“朋友”二字,展卿衣便覺得全身的肉都開始發疼,咄咄逼人道:“撒謊,我看你是怕費青帆那個醋缸子不高興,是以有意避嫌吧。”
展卿衣的話一語中的,但彩雲飛自然不會承認,凶巴巴道:“展卿衣!我時間寶貴,沒有閑工夫和你廢話,快告訴我九王爺下次看診是什麼時候?”
展卿衣悶悶地回答:“七日之後。”
“七日之後?”彩雲飛皺了皺眉,立刻討好道,“展哥哥,你能不能幫小飛蟲一個忙,親自去他府上看一次診,越快越好?”
展卿衣俊眸一眯,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刮了一下彩雲飛的俏鼻,道:“小飛蟲,你巴結展哥哥也沒用,就算他是皇帝老子,展哥哥的規矩也不能破,不上門就是不上門,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聞言,彩雲飛眸光霎時黯然,微微頷首道:“我知道,你那是承襲芳華姑姑的風骨與脾氣。”
展卿衣將彩雲飛垂下的頭捧起,玩味道:“小飛蟲,讓我親一口,或許展哥哥可以考慮為你破例一次。”
“不要!展卿衣,你別勉強我,我也不會勉強你。”彩雲飛氣憤地撥開他的手,慨然轉身,星眸中水波盈動,楚楚可憐。
展卿衣清楚地聽見彩雲飛的聲音已經帶著哽咽的顫抖,他最見不得她傷心受委屈,一把翻轉她的身子,誠懇地望著她道:“小飛蟲,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世間,展卿衣的姑姑展芳華曾是彩雲飛第一個願意訴說女兒家心事的長輩,來到雙竹城之後,展卿衣自然成了彩雲飛訴說心事的最好傾聽者,就算他幫不了她,他也能幫她守住秘密。
“快說,小飛蟲你要急死我?”展卿衣單看彩雲飛此刻的神情就料定,此次她絕對是遇見難事了,不然不會在他麵前這般欲言又止。
彩雲飛將尚未流出的眼淚用手帕輕輕蒙去,道:“今日一早我路過客廳,不小心聽到我公公與花大梅的談話。”
花大梅是雙竹城出了名的金口媒婆,有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嗓門極大,為人潑辣,在雙竹城有著極好的市場與口碑,大凡有錢人皆喜歡找她做媒。
“花大梅去費家做什麼?買茶葉?”
彩雲飛苦笑道:“花大梅平生最喜做媒,又以做媒為生,她去費家自然是做媒。”
“做媒?”展卿衣想到費東流隻有費青帆一個獨子,啪一聲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目光在彩雲飛的腹部流連,氣急敗壞道,“費東流想給他兒子納妾、延續香火是不是?我就說費青帆是個縮頭烏龜,他若直接告訴費東流是他喪失了生育能力,費東流又怎會嫌你生不出孩子?”
“不許你說相公的壞話,相公不說出實情是為我好,若是公公知道他喪失生育能力,遲早會查出原因,到時我在費家更加難以容身,況且此次,花大梅不是給相公做媒,而是……而是給我。”
“給你?”展卿衣震驚地看著彩雲飛,半天說不出話來。
彩雲飛垂首繼續說道:“花大梅說,九王爺成親兩年多,九王妃一直無所出,便欲典租別人家的妻為他生下一男半女,費家的茶葉生意一月前就出了問題,上回我從九王爺處得來的一萬兩黃金隻解了燃眉之急,費家若是能得到九王爺錢財與聲譽上的幫助,生意自能起死回生。”
展卿衣眉頭緊鎖,半餉才道:“九王爺怎偏偏選擇了你,莫不是上回——”
彩雲飛忙道:“我與九王爺素未謀麵,上回他絕對不會認出我是女子,我也很是納悶,若是他想納妾生子,大可找其他尚未婚嫁的女子,奈何偏偏找我這麼個嫁過人的女子?”
“此事的確可疑,方才你求我上門替他看診是想幹什麼?”展卿衣知道費東流是一個可以為了家族利益不惜犧牲一切的人,彩雲飛來求他幫忙,自是有了對付費東流的辦法。
彩雲飛抿了抿嘴道:“我希望你借著為九王爺看診的名頭,順便告訴他,我……是一個終身不育的女人。”
“噢?你被費青帆傳染了,也終身不育?”展卿衣唇角一勾,一把抓住彩雲飛皓潔的手腕道,“讓我瞧瞧此事是否屬實?九王爺是大人物,我可不敢信口雌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