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卿衣給你的?”費青帆連忙追問,拿銀票的手不由緊了緊。
“不是,他哪有那麼多錢,就算有我也不稀罕。”
“那——”
“相公你就別問了,這錢來得幹淨,我保證不偷不搶也用不著還。”
彩雲飛聽說,月落天是雙竹城最富裕的九王爺,既然他那麼有錢,她騙點錢來幫助落入困境中的費家,對月落天而言,一定是小菜一碟,直至一月之後,彩雲飛才知今日之事她做錯了,大錯特錯,她該安分守己地做好費家的媳婦,寧可眼睜睜看著費家家道中落、變得貧窮,也斷不該去招惹不該招惹之人。
芳華醫館。
醫館主人展卿衣正百無聊賴地立於藥櫃前,修長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一把甘草,慵懶的眸光時不時翻向人來人往的街道,當捕獲到那愈行愈近的熟悉身影,展卿衣不由渾身一振,幹脆地扔掉手中的甘草,側頭對一旁埋頭搗藥的遲六道:“小六,閉館,今日不看診了。”
“啊?又不看診?師父,今日才開了兩個時辰不到哎。”遲六不滿地抱怨,搗藥的動作未停,他遲六怎就如此倒黴,攤上這麼個隨性到了極限的師父?開館閉館全看心情,若不是師父醫術高明,遲六敢頂上十個項上人頭擔保,這芳華醫館早關門大吉了。
“小六你耳朵聾了?若是耽誤時辰再放一個病人進來,那可是你的疏忽,你自己應付,我可不管,聽見沒?”展卿衣不悅地在遲六的頭上敲了一個爆栗,指責的聲音愈來愈大、愈來愈厲。
“聽見了,師父。”遲六摸著微微發疼的頭,黑著臉不情不願從往門口走,抬頭看到踏進門檻的清秀公子,一下子全明白了。
遲六回頭鄙夷地白了展卿衣一眼,雙竹城都敬師父是個妙手回春的展神醫,隻有他這個倒黴催的徒兒才知師父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咳咳,他這個師父呀,雖然長得人模人樣,卻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是個十足的斷袖,可歎的是,師父倒是個癡心專情的種,偏生就喜歡這個清秀俊俏的彩公子。
遲六剛關好館門,展卿衣便嚴肅地盯著他道:“小六,回後院曬草藥去,沒我的吩咐,不準進來。”儼然一副為人師表的正經模樣。
“小六知曉。”遲六不屑地看了看那已經落座的兩個男人,師父每次支開他都用同一個借口,太假!哼,他遲六才不稀罕留在這裏看兩個男人搞曖昧呢!
遲六一離開,展卿衣便收起板著的麵孔,連著身體將坐著的椅子往彩雲飛的跟前拉,直到快要膝蓋碰膝蓋了才停下,眉開眼笑道:“小飛蟲,想我了?”
“誰想你?自作多情。”彩雲飛一口茶水險些嗆到,這男人都已經二十二歲,怎麼還改不掉油嘴滑舌的毛病?
“嗬,原先半年都難得見你出門一次,現在才過了一個多月,你就迫不及待地送上門,不是想我是什麼?”
“我來是有要事請你幫忙。”彩雲飛重重拍了一把他有意無意蹭她的膝蓋,美眸一瞪。
“噢?無所不能的小飛蟲也有求我的時候?”
“展卿衣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再叫我小飛蟲,我已經嫁人了。”
“小飛蟲小飛蟲小飛蟲……”一聽到她說嫁人,展卿衣就耳疼頭疼,不讓叫他偏叫,叫到她頭疼為止。
“你——”
“你嫁沒嫁人與我叫不叫你小飛蟲又有何關係?費青帆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嗯?”展卿衣可不管她相公是誰,反正,她就是他的小飛蟲,一輩子的小飛蟲,誰也管不了,更別想阻止,除非他變成啞巴。
彩雲飛今日心裏有事,又是偷偷溜出費家,實在無暇與他再計較這個稱呼問題,白了他一眼,索性開門見山道:“九王爺下次來你這裏看病是什麼時候?”
聞言,展卿衣俊眉一挑道:“小飛蟲,同一個問題你連著兩月問兩次,居心何在?說,是不是看上人家九王爺了?”
“別胡說,快回答我。”
展卿衣探尋地盯著彩雲飛,直盯得她臉頰發紅,才好笑道:“是不是又想演一出九王爺遭歹人劫持,而你趁機扮演俠客索錢的好戲?”
“你……知道了?”彩雲飛想想也是,上個月師弟們打劫九王爺的眠轎就在芳華醫館外麵,師弟們的身形與功夫怎能逃過展卿衣的眼睛?他猜到亦是理所當然。
展卿衣收斂笑容,不快地將他早就想問的問題問出道:“為何不直接問我要錢?錢我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