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小巷中隻剩下清秀公子與麻袋中的病弱男子,清秀公子一步一步走近麻袋,蹲下身子,先捂嘴偷笑一番,再換上一副正經模樣,迅速解開麻袋,病弱男子猛烈咳嗽著從麻袋中鑽出,一張臉雖慘白無血色,卻有著比女人還妖冶的容顏,丹鳳黑眸深邃內斂,濃眉斜飛幾入鬢,瘦削的下頜透出完美的弧度。
“你沒事吧?”清秀公子一邊替病弱男子輕輕撫著脊背緩解他的不適,一邊細細打量他那張絕美的男人臉。
“你——”病弱男子一對上清秀公子的臉,竟驚得呼吸一窒,咳嗽也不自覺停下,隻呆愣地緊盯他,煞白的臉染上淡淡紅暈。
清秀公子被病弱男子盯得心裏發毛,連忙將他扶起,小心翼翼問道:“這位兄台認得在下?”
病弱男子輕輕一咳,不答反問道:“你可認得……我?”
清秀公子一聽,心虛地搖頭道:“不認得。”
“爺——”幾個侍衛衝進小巷,想是剛剛突出黑衣蒙麵人的重圍。
病弱男子靠牆支撐,虛弱地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們莫要接近,從懷裏掏出兩張銀票,遞給清秀公子,輕聲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清秀公子大喜過望,一把接過銀票,狡黠笑道:“兄台如此慷慨,莫非是怕被在下纏上?”
病弱男子若有所思道:“能被難纏公子纏上是我的福氣,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還望笑納。”
清秀公子抿嘴笑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病弱男子定定注視著清秀公子璀璨的雙眸,道:“瞧瞧數量可夠?”
“嗬嗬,”清秀公子垂首朝兩張銀票定睛望去,頓時瞪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暗暗順了順氣,將其中一張銀票還給病弱男子道,“在下隻需一萬兩,多了浪費,告辭。”
“爺,是何人劫持?”見清秀公子轉身離開,侍衛頭領走近病弱男子,肅穆問道。
病弱男子將銀票揣進懷中,緊盯清秀公子快步離去的身影,目光落在清秀公子翹娜的臀部,半餉方啟唇道:“給本王速查此人來曆。”
“那位救爺的年輕男子?”侍衛頭領凝眉望去,清秀公子已消失在巷道中。
病弱男子閉上疲乏的雙眸,嘴角微揚,搖頭道:“不是男子,是女子。”
“女子?”侍衛頭領凝眉更深,領命道,“屬下遵命。”
彩雲飛一路小跑,停至費家側門,俯身撿了一顆石子,退後兩步,朝著高牆內用力一拋,噗通一聲,石子不偏不倚落在費家小院的一個水缸之中。
坐在水缸邊洗衣服的丫鬟紫煙聽到暗號,猛地站起,確保四周無人後,迅速跑至門後,邊開邊埋怨道:“少奶奶,你怎麼去那麼久,少爺就要回來了。”
“這不是還沒回來麼,我時間估計得很準。”彩雲飛哼著曲兒走進紫煙的寢房,將一身男裝換下。
彩雲飛剛換好衣服,門外就傳來費青帆的聲音:“紫煙,少奶奶去哪兒了?”
“少……少爺,少奶……”紫煙故意提高了聲音,唯恐彩雲飛聽不見。
將頭上的發繩迅速扯下,彩雲飛開門出來,對著費青帆盈盈一笑道:“相公,你回來啦。”
一身青色長袍的費青帆,束發冠笄,兩縷黑發垂於身前,麵如冠玉,俊眸溫潤,一如既往得儒雅整潔,他走近彩雲飛,撫順她一頭散亂的青絲,微微蹙眉,卻柔聲道:“娘子,頭發怎麼散成這副模樣?”
“噢,我……正準備洗頭呢,”彩雲飛看向緊張兮兮的紫煙道,“紫煙,不是讓你去準備熱水麼,怎麼還傻愣著?”
“奴婢這就去。”紫煙怕極了費青帆,此刻如蒙大赦,連忙趁機跑開。
費青帆拭去彩雲飛額間沁出的香汗,再輕輕落上一吻,道:“娘子,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彩雲飛聞著費雲帆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茶香,低眉順眼嘀咕道:“相公不喜歡我出去,我就不出去嘛。”
費青帆無奈地笑道:“那娘子為何還出去?”
彩雲飛嘻嘻一笑,拉過費青帆斷了半截食指的右手攤開,掏出價值一萬兩黃金的銀票啪一聲拍到他的手心,豪氣道:“相公,給你。”
費青帆看見銀票上的數字,大驚道:“你哪裏來的?”
彩雲飛跑至小院門口,回頭俏皮地眨了眨眼道:“嗬嗬,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