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嗎?”或許是為了更加確定自己聽到的,尉勉又試探性的問了徹夜一句。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當是我為了報答你救我的這個人情吧。”徹夜答,依舊沒有抬頭。
“那走吧,你帶我去。”
達成了共識之後,徹夜依然執著的去叫了一輛出租車,坐車帶尉勉回了酒店。
雖然她是自己走過來的,但這個地方距離酒店,如果走路的話,就算走得快,最起碼也要一個多小時才能走回去。要是散步的話,慢慢走也不算遠,但說到底,徹夜還是擔心徹夜身上的傷,無論怎樣都要盡快幫他處理傷口。
十多分鍾的車程,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或許是為了刻意和尉勉拉開距離,在讓尉勉坐進了汽車後座之後,徹夜特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而徹夜這個或許是不經意間的舉動,也讓兩個人之間那種靜默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這些天,尉勉曾很多次進出於這家酒店,但他卻在徹夜麵前裝作像是第一次來這裏一樣,連電梯的方向都不知道在哪兒。
有人們常說,在愛情裏撒謊,這會是一件特別特別辛苦的事情,其實不然。那些會讓人辛苦的謊言,大多是因為不愛吧,可此時,尉勉卻覺得用一個謊言換一個最合適的身份存在在徹夜的身邊,會讓他感覺特別的輕鬆。
跟著徹夜走到她的房間,尉勉大致在房間門口掃視了一眼,這裏和他淩晨離開時,沒有多大的區別。
“你隨便坐吧,我去拿藥箱。”
剛一進門,徹夜就徑直走進了房間,丟下尉勉一個人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才進去,他並沒有直接走到徹夜麵前,而是在昨晚自己坐了一整晚的那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尉勉的眼神漫無目的的遊離著,當他看到昨晚放著那四隻手表的桌子上已然是空空一片,他的眼神不免多停留了一會兒。
“你在看什麼?”
徹夜拿著藥箱,走到尉勉身邊,順著尉勉眼神的方向看了一眼,問。
“沒——有啊,我就是隨便看看……”
“喔,那你坐好,我看看你的傷口。”
朝著徹夜的方向,尉勉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而徹夜也伸出手輕輕的將尉勉的襯衣袖子挽起來,動作之輕,好像生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弄疼了尉勉一樣。
隻不過,尉勉的襯衣袖子好像不太聽話。因為尉勉受傷的手臂在靠近肩膀的位置,而襯衣袖口的大小又是有限的,所以當徹夜將尉勉的袖口挽到手肘部分的時候,就怎麼也挽不上去了。
或許是因為看著袖子一直挽不上去,徹夜有些心急,用的力氣稍微大了一點,立馬惹得尉勉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我弄疼你了是嗎?”徹夜抬頭,很歉疚的看著尉勉。
“沒有。”
“那個——你看,這個袖子隻能挽到這裏了,你的傷口又那麼高,要不然——你把襯衣脫下來吧,不然的話我沒辦法看到你的傷口……”
為了說這句話,徹夜再次將腦袋埋得低低的,壓根就不敢去看尉勉,畢竟這種要求無論是說起來還是實施起來都是一件挺尷尬挺難為情的事情。
而徹夜那小小的臉頰也因為這句話慢慢從白皙變成了粉嫩,最後變得像番茄一樣鮮紅。
“嗯?”
尉勉下意識哼了一聲,這一聲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但卻讓徹夜以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解釋。
“那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樣會更方便一點——但是如果你介意的話,我……我會再想別的辦法……”
“好了。”
不等徹夜把話說完,尉勉已經麻利的脫掉了自己的襯衣,等到徹夜下一秒抬起頭看到的,便是一個精壯得讓她不忍直視的胸膛。
隻不過,對眼前的場景徹夜還沒有來得及不好意思,就已經被尉勉那已經布滿了血跡的左手手臂給嚇了一跳。
“哈——”
徹夜輕聲的發出一個沒有聲音的氣聲,緊皺的眉頭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擔心。但在這一瞬間,徹夜的腦袋突然出現了一種很強烈的眩暈感。
這應該就是俗稱的“暈血症”吧。
可是過去徹夜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征兆,平時有個小病小傷的,流點血很正常,過去她從未因為看到血而感覺到過不舒服。
但或許自從因為上次流產的時候,徹夜親眼看到那麼多血從自己的身體裏流出去,而與此同時,那灘不止的鮮血還帶走了她的孩子,這件事對於徹夜的影響,或許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