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揚唇,似乎察覺到什麼,但還是一口氣喝下剩餘的酒:“你在他身邊很幸福,從來洋溢著我從未見過的幸福,我有時在想強行把你留在身邊是對還是錯,大抵是瘋魔戰勝了理智,我覺得你這輩子不能逃出我掌心。你曾指責我這不是愛你,我卻還是一昧偏執強行留你。在他身邊很好吧,他可以為你做很多我無法辦到的事……”
他聲音越來越弱,最終陷入無盡的昏迷,眼角劃過一滴冰涼的淚,她伸手給他拂去,忘掉曾有執念,願你擁有美好的開始。
起身,輕輕合上門。
正要緩口氣,突然,她警惕摸上腰間的青麟長鞭:“誰在那縮頭縮腦,出來!”
但見素和逸從牆角現身,瞅著她一臉陰陽怪氣的笑:“原來是女皇商。”聲音尖聲尖氣,顯然入了沒根的太監列隊。
“原來是大皇子,失敬失敬。”她抱拳換上一副職業微笑。
“長得不錯。”素和逸摸著下巴圍著她轉了一圈,眼底有火苗在飄,這個眼神很熟悉,素和湮西眼底常常會有,額,她怎麼又想到了他。
就算他對她有非分隻想也吃不到嘴,好不忌憚道:“大皇子若無他事,蘇氏告辭。”顯然,她的自恃過高害了自己。
“你想幹什……”素和逸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與此同時,她覺得渾身無力軟軟癱倒在他懷裏,隻能眼珠子惡狠狠盯著他。
他覬覦蘇恨瑤整整三天,就是找不到機會下手。既然這些人從他身邊奪走了重要的東西,那他也勢必要討回一些本錢。
他揚起一抹惡毒的笑,指尖滑過她的臉頰:“我想幹什麼,你不知道麼?”
她想喊,可是身子疲軟發不出一個音節,各種恐怖的念頭襲上心頭,她徹底斷掉與素和湮西的關係,現在真的沒有一個人可以救自己了。
“別哭,我會好好疼你的。”說完,他眼神示意隨侍用抹布口袋把她罩住,他用馬車把她送出西城門。
四年後平安鎮。
黃沙天氣後,市鎮又開始活躍。老板娘撐著把油紙傘,在店門口拍了拍滿頭黃沙,扭著屁股四處查看酒樓裏的情況。
“聽說最近馬賊猖獗,這會不會危機到咱們平安鎮啊。”
“這也說不準。”旁人捋了捋胡須,一臉擔憂。
“喲,蘇老板。”侯三眼睛始終不離她的屁股,笑得十分猥瑣:“蘇老板,你說你一個帶著個孩子怪辛苦的,家裏總得有個男人不是?要不考慮考慮小爺我?”
“侯爺,看您說的什麼話呢。”她摸摸垂下來的一縷發,嫵媚又多情朝他走去,侯三盯住她的屁股咽了咽口水。
她拿起桌上的筷子,迅速插進他不斷敲擊桌麵的手,入木三分,一時間血流如注疼得那貨痛不堪言,尖叫連連。她揚起一抹狠絕的笑:“老娘喜歡的大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敢來調戲老娘。”
“不敢了,不敢了。”侯三大聲呻吟呼痛:“你,你拔出來,快,快,我再也不敢了。”
蘇恨瑤輕笑一聲,拔出筷子,侯三又一聲驚叫,痛暈了過去。
場麵何其血腥,眾人實在吃不下飯,把銅板子一放匆匆走人。在平安鎮何人不知平安客棧老板娘蘇姐是個帶著個孩子貌醜無鹽的寡婦,侯三精蟲浸腦居然連這種女人也勾搭。
“娘。”瀟然邁著小短腿撲到她懷裏,手裏握著一竄糖葫蘆。
蘇恨瑤皺皺眉,開始一番數落:“誰給你的?我不是說了不可以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嘛?除了這一條不允許以外,你可以隨便在平安鎮橫著走。”
糖葫蘆可不是大漠有的東西,她心裏不安。
“是個大胡子叔叔給的。”他把糖葫蘆背在身後跑去找冬慕姑姑,生怕蘇恨瑤把糖葫蘆給丟了,這玩意酸酸甜甜他還是頭一回吃到。
為保行蹤隱藏得萬無一失,他們設法甩掉了海晏,說到底他終究是素和湮西的人。
冬慕也嫁了人,是平安鎮本地一老好人,專門幫人跑貨去帝都,順便也幫蘇恨瑤做事。
“誒,我說你們怎麼還不走,打烊了今天不做生意了。”蘇恨瑤揮揮手,在這安平鎮她就是地頭蛇,有名的黑點老板娘,她敢說別人就不敢說二。
四人帶著黑罩子鬥笠把麵目遮了個全,裝扮實在詭異。
為首的那人正要伸手去夾桌上的菜,蘇恨瑤一掌拍在桌上,屁股坐上去:“沒聽見老娘說的話嗎?”
那人動作凝固了,似乎這輩子也沒見過這般不講理的人。
旁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似乎在告訴他蘇恨瑤這人不好惹,他猶豫了片刻輕歎一聲,隻好走人。
翌日清晨轟轟烈烈的馬蹄聲吵醒了蘇恨瑤,她豁然睜眼,拿起青麟長鞭翻身下床,隻著了件褻衣就跑了出去。
來人約莫有三十幾人,皆是身著駱駝皮衣,蒙麵黑巾,手持彎刀,身材高大騎在高頭大馬上。為首的男人目不轉睛盯著急速奔來的蘇恨瑤,眼中壓抑著其他情緒,隻一瞬又恢複了清明。
“新來的沒人告訴你,這裏是老娘的地盤嗎?”蘇恨瑤看著被他們抓起來的平安鎮民,舉著鞭子氣洶洶警告。這些人就是搞得人心惶惶的馬賊,不過是新手,讓她來教教他們什麼叫真正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