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也一定要記住,我的心永遠都不會變,它隻為你而跳動……”
雪幽不明白他的話,卻因為那一句‘不在身邊’而觸動到了悲傷。
拉下男人的脖子,雪幽主動送上了紅唇。輾轉纏綿,她有些張狂而粗暴,男人始終輕啟著唇瓣接受雪幽的掠奪。
不要再提,就算說她逃避也好,說她膽小鬼也好,再也不要說離開,也不要承諾永遠。他們很渺小,生離死別都不在他們掌控之內,但他們還有時間,還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相處。
纏綿的吻驀然滲進了鹹鹹的東西,有些苦澀,有些痛苦。她環住他精瘦的腰際,死死的貼近他的胸膛。還好,還是熱的……
藍澈皺了皺眉,當他也嚐到雪幽的淚水時,他緊閉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兩個相互渴求的人不停索取,就好似大漠中饑渴的旅人,就算明天世界毀滅亡,他們也要好好地把握住這一刻。
男人順勢躺在了床上,深深地吻還未結束,他們急於感受彼此,貼近彼此。她的手就覆在男人胸口的位置,低弱的心跳聲,她幾乎已經感受不到。
躺在男人的身上喘息著,雪幽閉上眼睛靜靜感受,就像之前幾十個夜晚,她總會在半夜驚醒,然後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直到聽到那微弱的生命韻律才會放下心。
“曾經不懂什麼是幸福,所以我也不想去追求。但是現在我懂了,我變得貪婪,總希望這一切都不希望結束,可是一切都晚了,老天也不再給我時間了……”
“不,一切都還不晚。”她低喃,聲音穿過身體,緩緩流進男人的血液。
他始終噙著一抹笑,愛憐的揉著她的發絲,忽然說道“如果有機會,真想也帶你和寶寶去普羅旺斯看看……”
雪幽微啟雙眸,知道男人想起了她公寓中的照片。
她輕輕笑著,柔柔的聲音中滿是堅定和執著“會有機會的。”
一定會有機會的……
看著藍澈熟睡的臉,還有一旁微微打鼾的寶寶,這對父子窩在床上睡覺,就連姿勢都一樣。雪幽輕柔的一笑,幫一大一小輕輕的將門關上。
她轉過身,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
感受到雪幽的視線,藍秀芸也看向這邊,她怔然的望著雪幽,捏著皮包的手指微微泛著青紫,她哀傷的臉孔瞬間掠過一抹酸苦……
雪幽站在原地沒有動,藍秀芸黯然垂下了眸子,以雪幽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藍秀芸的表情,但是她卻能看到那忽然落下的,無聲的淚水……
雪幽輕歎了一聲,緩緩地走向了藍秀芸。
“需要談談嗎?”
藍秀芸猛然抬起頭,眼中除了迷茫還有著一絲不確定。良久,她才怔怔的點了點頭,跟在雪幽的身後,向花園走去。
夜晚的空氣有些潮濕,更是增添了一絲陰冷,天上的月亮躲起來不見人,隻有為數不多的幾顆星星在夜幕中作為點綴,發出淡淡的柔柔的光芒。
雪幽看了看坐在身旁的夫人,問道“冷嗎?”
藍秀芸搖了搖頭,什麼也不說,也許是受到的刺激太大,此刻麵對雪幽,她已經收斂了之前身上的霸道和驕傲。
雪幽沒看她,自顧自的說道“我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裏,就這樣呆呆的坐在這兒。我總是在想藍澈為什麼喜歡坐在這裏,望著遠處。不久前我才想到,那個方向,是他的家……”她指著遠遠地地方,眼中的痛苦一閃而逝。
這一句話,勾出了藍秀芸的淚。她嚶嚶的哭泣起來,就算多沒有人性的母親,在得知兒子生病的情況下都不會無所謂。
“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接過雪幽送上來的手帕,藍秀芸哽咽著說道“我派人跟蹤寶寶,後來知道寶寶來了醫院,我還以為是寶寶生病了,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藍秀芸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又哭了起來。
而雪幽卻隻想笑,藍秀芸關心的不是藍澈,而是寶寶。就連自己兒子生病,還是通過了孫子才知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也是什麼都沒有說。
“一開始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所以我又派人調查了一番。可是後來,我是不敢來,我怕阿澈會不想見我。我這個母親從來就沒有對阿澈盡過一天的義務,所以我真怕,他會不見我。”拚命的擦拭著淚水,她已經萬念俱灰。一生趨炎附勢,一生的精明算計,都成了無用的計較。思及到親生兒子的病,那些身外之物仿佛都變成了諷刺。
“阿澈他,還有多長時間……”深呼吸幾次,她才能問出口。
雪幽依然看著遠方,想起早上醫生對她說的話。
“最多,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