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他們要對蔣邃下手,將他調離出京,可你們什麼都沒有動,任由他們把蔣邃給弄走了;你們知道他們會對當今聖上動手,可依舊什麼反抗也沒有,讓他們在民間將謠言越擴越大,現在談論起當今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還記得他當初的勵精圖治了,說的全都是天子緋聞記事錄。”
方從筠看著沈慎,蹙眉繼續說道:“現在,你也早就知道了他們會汙蔑你,往你身上潑髒水,可你們依然無動於衷,就好像他們汙蔑的人不是你們似的?倒是讓我們這些旁觀人的氣得不行。你麼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啊!”
方從筠發出無力的大喊。
她感覺,不止是順親王府的人像猴子一樣被他們戲耍著,就連她,也一樣像個猴子似的,恐怕她的擔心憂慮焦急,在他們眼中也隻覺得好玩好笑,有意思是吧!
“從筠,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們不告訴你,隻是怕你知道得越多,想得越多。”看見方從筠的眼神越來越冷,沈慎忍不住苦笑一聲,知道糟糕了!有人生氣了。
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我們什麼事情都不告訴你,你會生氣,會擔心,會憂慮,全部都告訴你,你還是會替我們擔心……所以我和蔣邃還有韓老商量了一下,索性就告訴你一半。我們將後麵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都提前告訴你,我想,這些你就會安心許多吧!事情都按照我們預料之中的那樣在進行。”
可是,卻沒有想到,她卻會走進另一個死胡同裏。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沈慎滿心的無奈,以前的方從筠,沒有這麼敏感的。
他眸光浮動,想起了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可能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她已經差一點兒就失去了所有,所以她更加的惶恐不安,患得患失吧!
想到這個,沈慎之前對方從筠的滿心無奈,就又轉化成了心疼。都是他不好!是他大意了,中了林二老爺的計,中了順親王府的計,如果他沒有出事,方家就不會出事,林子濯和方從雲也就壓根不敢對她動手。
他們知道,隻要他還在,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兒,他肯定就會勃然大怒,刨根究底的去找原因,掘地三尺也要將一切可疑的人揪出來。一個不慎,甚至會拔出蘿卜帶出泥,將順老親王也給帶出來。
可惜啊!
他是這一切事端的開頭。
“都是舅舅不好!是我太過驕傲自負,是我大意了!”沈慎懊惱的錘著自己的胸口,無比的痛心。
“不!不關舅舅你的事!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裏防賊的。就算失去了這一次的機會,我沒有看透他們的真麵目,就還是會再次上了他們的當,中了他們的計。是我太蠢,太傻,錯把中山狼當做親近之人!”
宅子裏的其他人就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舅甥兩個人畫風突變,突然就開始了互相自責,啼笑皆非,這也變得太快了!他們的思路轉得太快了,大家都快跟不上他們的腦回路了。
路過的韓老冷冷的瞥了大門口的兩個人一眼:“的確,舅甥兩個人,一個傲,一個蠢,都有責任。而且,我還可以肯定,如果你們兩個繼續在大門口互相自責,大聲說話,很快,就會有人跑來敲咱們宅子的門了——這扇大門並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隔音。”
眾人:“……”噗哈哈哈哈!
……
經過韓老的那麼一打岔,方從筠也冷靜下來了,不再繼續追究其他的了,沈慎也不再動不動就自責愧疚難耐,將方從筠經曆過的悲慘痛苦的過錯全部都怪在自己的身上。
不過宅子裏麵安靜了下來,可外麵關於潑沈慎汙水的事情,卻並沒有結束。
不過外麵鬧得再如何的利害,方從筠也都不管不問不聽,當做不知道了。她現在隻是每天追著沈慎問,蔣邃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她委屈的癟了癟嘴,沒有和舅舅重逢的時候,她十分的想念舅舅,各種回憶舅舅的好。可等見了麵了……哼!天天逼她和童童吃他親手做綠豆糕也就算了,動不動還就教訓她和童童。
這根本就不是她回憶裏、心目中的那個溫和大氣,對她百般寵愛,各種縱容的舅舅啊!她找回來的可能是個假舅舅!
方從筠發現了一個事情,在這麼多人裏,也許,隻有蔣邃,才是無條件的真正縱容她,包容她,不論她犯了什麼蠢事,也不會板著一張臉批判他。
在蔣邃離開京城的第一十三天又五個時辰後,方從筠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