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祁崢失口否認,已經恢複平靜的眼依然像往常那樣,冷肅中夾雜著縱容的溫情。
黎熙不明就裏的打量了他一會,雖然心裏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但卻找不到任何破綻。
在祁崢的暗示下,他喝了一口手中的果汁,入口時微妙的違和感讓黎熙頓時心下了然,瞬間看破了他心裏的打算。
沒有開口揭穿,黎熙皺了皺鼻子半真半假的對他抱怨:“以後不許加奇怪的材料,我又不是吃素的兔子。”
“好。”祁崢順從的點頭,用食指撫上他沾上了果汁的唇角。
黎熙故意偏頭咬住,用挑逗的姿態吸吮啃咬。
直到看見祁崢僵住脊背,一動不動,他才滿意的把口鬆開。
一場看似危險的風波就這樣在情人甜蜜的小動作間悄然消弭,可隱藏在其中的危險氣息,卻慢慢的滲透在周遭的每一寸角落。
祁崢和黎熙並肩前行,返回正廳。
祁家老宅原本是古代三青王朝時的王府舊址,在軍閥割據,群雄四起的王朝後期,祁家先祖便把它占為己有,並世代流傳。
如今,雖然外型格局已經全部改變,但內裏依然保留著原本的古香古色。
不知繞過幾個走廊,幾乎一摸一樣的裝飾擺設讓原本方向感就很差的黎熙變得更為迷茫,就連思維也不明原因的變得有些滯殆。
祁崢冷眼看著他細微的變化,半闔的眼瞼將深沉的目光盡數隱藏。
倦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累積成山,黎熙搖了搖頭試圖保持清醒,但卻依然控製不住幾欲合上的眼簾。
就在這時,祁崢適時的回頭,將他摟在懷裏。
熟悉的氣息讓黎熙十分安心,不出一會兒,他就靠在祁崢的肩膀上陷入了睡眠。
黎熙睡著的模樣十分安靜乖巧,祁崢看了一會,麵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沉的溫柔。
輕輕的把人打橫抱起,祁崢轉身上樓,將黎熙送回自己的臥室。
但他沒有發覺,就在他打開房間門的瞬間,懷中原本睡著的黎熙,唇角卻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過五分鍾,祁崢便把人安頓好,從臥室中走了出來。
伸手叫過一旁的侍從,他開口吩咐:“想辦法找人暗示,讓湛天朗和許楠同時將禮物送到爺爺麵前,最好是第一個。”
湛天朗和許楠的心思,祁崢一清二楚。也正是因此,他更不會輕易讓他們如願。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今天到場的諸人恐怕大半都存著和這兩人相同的心思。
可他們倆這兩樣東西,一個投其所好,一個稀世難尋,定會將別人的禮物襯得黯然無光。
到時候,恐怕就不會很好收場。
畢竟祁家的庇護可不是一件玉器,一本孤本就能交換的廉價品。
他們既想要,自然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整理好衣物,湛天朗邁步準備離開。
今天是爺爺的壽宴,作為主人,他自當好好招待這些來客。不論他們的身份是否收到歡迎。
至於黎熙,他隻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等起床之後,一切結果便都會如他所願。
沒錯,祁崢在剛剛的果汁中動了手腳。
露台上黎熙和湛天朗帶那場著曖昧的桃色交鋒他看的一清二楚,就連後來那段看似威脅實則充滿了占有欲的對話,也盡收耳中。
雖然黎熙的動作狠戾,眼神也帶著輕蔑,但那種隱藏在溫柔表麵下的強取豪奪,讓祁崢也為之動心。
由於分不清他是在假演戲還是動了真情,祁崢的心情變得極為焦躁。
莫名的失落和濃烈的妒火讓他難受的幾乎窒息,隻恨不得頃刻出手,將湛天朗就地處理。
男人俊美的臉沉浸在絲絲陰鬱中,沉靜的眼在璀璨的燈光下顯得愈發晦暗不明。
黎熙對湛天朗依舊留有餘情的事實讓他的心情變得極為沉重,就連呼吸也艱難了許多。
無盡絕望悄然將祁崢的心髒腐蝕,噬骨的疼痛也讓他整個人都好似被打入深淵地獄,再也得不到救贖。
良久,他才將思緒理順,把原本帶著些許挫敗的神色盡數放空。
站在樓梯上,祁崢看著宴會廳賓主盡歡的場景,慢慢的收斂了身上的凜冽寒意,但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帶出的危險氣息,依然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三樓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吱呀的聲響。
祁崢差異的回頭,正對上黎熙帶笑的眼。
稍顯青澀的少年軀體散發著純質的味道,但那雙漆亮如星的眼卻充滿了洞察世事的神秘。
他走到祁崢的身邊,和他站在一起看著樓下沉溺於奢華和安逸的世家子弟們,驕傲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一顧。
“現在和我道歉,我會考慮原諒。”黎熙的手指敲打著欄杆,發出沉悶的聲響。
“……”祁崢卻保持沉默,並不打算做出回應。
這是他唯一不能滿足黎熙的要求。
湛天朗他是決然不會放過,不僅是為了徹底斷掉黎熙的念想,同時也是想要將許楠遠遠調開。他決不容許,在黎熙身邊,存在任何對他心生覬覦之人。
看著他的模樣,黎熙無聲的歎了口氣。
祁崢平素隱忍沉默,但性格卻十分溫柔體貼。雖然占有欲強烈,可卻極有分寸,從未超越過黎熙的底線,也會完全給予他應有的尊重。
像今天這樣的情形還是第一次發生。恐怕也是自己和湛天朗之間太過曖昧,才讓他心生不安。
從後麵抱住祁崢,黎熙用頭親昵的蹭蹭他的背安撫:“安眠藥的分量太淺了,連隻兔子都藥不倒。”
“……”祁崢無言以對。
“你說,你這麼算計我,我該怎麼懲罰你?”清越的嗓音調笑中帶著□□的暗啞,在頸項間不停磨蹭的臉頰柔軟而細膩。
此刻的黎熙,就像一隻難得寵幸主人的貓咪,高傲中帶著無法拒絕的致命誘惑。
祁崢的呼吸也因為他的接近而變得急促許多。
他放在黎熙腰上的手加了力氣,狠狠的把人鎖在懷裏,然後便低下頭,吻住他的唇。
炙熱的氣息混雜著壓抑的暴怒在黎熙的唇齒間恣意肆虐。
黎熙抬起頭,用柔軟的唇舌配合著祁崢情緒的發泄。
引人遐思的喘息,意亂情迷的□□。
帶著嘖嘖水聲的親吻讓周遭的曖昧氣氛無限升溫。
良久,兩人分開。
讓黎熙靠在自己懷裏平複紊亂的呼吸,祁崢仔細為他整理稍顯淩亂的衣領。
黎熙看著他專注的模樣,反手勾住他的頭,低聲的在他耳邊說:“祁崢,你別多想。湛天朗在我眼裏也就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在這個世界上,我隻允許你吻我。”
甜蜜的情話讓祁崢不安的心瞬間被熨貼,隨後,他的耳朵就因為黎熙的太過接近而染上了紅暈。
見他恢複正常,不再有心結,黎熙也放下心來,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黎熙開口囑咐祁崢:“一會兒叫你爺爺千萬推了湛天朗的禮物,那卷孤本有問題。”
“好。”祁崢點頭答應,並不詢問緣由。
很快,兩人打理好了,便相攜下樓。
此刻的大廳氣氛正好。
迷離的燈光,華美的首飾。上層世家們的聚會總是這樣充滿了夢幻的浪漫。
緣著祁老的特殊喜好,參加晚宴的人大部分都是更偏向於古典裝扮。
簡約色調為主的長裙或者西裝,用料及其考究細致。就連點綴的珠寶也多是玉質翡翠,盡顯低調和奢華。
祁崢那邊還有事,他囑咐了黎熙不要喝酒之後,便和他分開。
而黎熙也拿了些食物,找了個角落準備看戲。